說起來我們二爺是不太管內宅這些小事的,我也不同你說瞎話,我們那二妹妹的性子是有些肉,不太對我的脾氣,也難怪人家叫她二木頭,可我們兩口子對她也是真心實意的,因著她的親事我們爺還特意請那姓孫的小子一道吃了好幾次酒,將他家底人品也是探了又探的,你說讓她這麼和二妹妹一說,我們夫妻兩個又不能同二妹妹去解釋什麼,真是心裏窩火的很!”

鳳姐兒難得能找到人嘮叨府裏這些破事,特別在平兒背叛了她之後,身邊更是連個能說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所以每次瞧見七七都很能說,今兒也不例外,拉著七七又絮叨開了,“你說這天底下的事也都奇怪的很,要說我們二姑娘是我們老爺跟前人養的,可探丫頭也是二老爺跟前人養的,出身一樣。可你瞧瞧性子怎麼差這麼多?探丫頭如今可是管著那麼大個園子,多少婆子媳婦都佩服,比起我年輕的時候還要強上三分呢!再瞧瞧我們二妹妹真是沒法子說,連自己屋子都管不明白,也怨不得大家都不放心她,怕她嫁過去受氣。我聽說從前二妹妹的姨娘可比如今的趙姨娘強上十倍的,按理說她該比探丫頭強才是。怎麼反不及她一半!這事真是沒法子說。”

七七笑笑,心說那是你識人不清,迎春可不是表麵這個樣子,而趙姨娘也沒你瞧見的那麼簡單,不然她怎麼生得一兒一女活的好好的,比王夫人還受寵,在後院站的穩穩的,而迎春的姨娘卻早早的就去了,留了一個女兒跟受氣包一樣過日子,還口口聲聲說著什麼要替她還債,心裏有個結怎麼也解不開,不然迎春的性子怕也不會這樣。

可這些話卻不好同鳳姐兒深說,隻問她,“二妹妹怎麼管不住她屋裏人了?我瞧著她身邊的幾個大丫頭都管教的蠻好的。”

“那幾個丫頭到還是好的,我說的是她乳母,頭些日子在院子裏聚賭被抓個正著,弄了個好大沒臉。你說她都這麼大了,她那奶媽子有行事不到的地方她也不說說她。不管奶過她幾年總歸還是個奴才,她有不對的地方就該拿出小姐的身份來管教,不然出了錯丟的還不是主子的臉麵?就是她不聽也可以回給太太或是回給我管教一二,再不聽還可以趕出去是不是?你說如今別人的奶娘都好好的,偏她的人做出這事來,說出去連帶著我們的臉上都沒光。我們太太說她,她還辨說以前說過兩次不曾聽,而且她是媽媽,隻有她說我的,沒有我說她的。

你說這話氣人不氣人?而且我聽說她那奶娘一開始還花言巧語的和她借貸些簪環衣履作本錢賭博,到後來竟然自己拿了東西去典了銀子放頭兒,連老太太賞給她們姐妹一人一枝的攢珠累絲金鳳她都敢偷拿出去當了,而且二妹妹不提她竟不說自己贖回來,竟然當做沒這回事一般,任大小丫頭在屋子裏翻箱倒櫃的一通找,若不是問到她頭上怕翻到太太跟前惹出大禍怕還不肯認呢!你說都讓她給慣成什麼樣子了。”

七七聽得好笑,到真是迎春那萬事不理的性子才能慣出來的,隻是這樣在自己家裏還好,若是到了別人家裏做當家主婦還這樣可如何是好?若是在遇上個貪歡好色的,同她老爹一樣,小妾通房的一大堆哪日子不是更加難過,還活不活了?她抱著現在這種態度生活等出嫁可能改變些?

她之前因著黛玉的擔心,想著以前電視劇裏迎春好像就是被家暴還是冷暴力的折騰的很慘,好像等賈府敗了之後也沒什麼好下場還擔心來著,還想著賈赦是不是真因為想報複到她這個女兒身上才給她挑了這麼一門親。聽鳳姐兒今這麼一說好像不是那樣的,賈璉這個做哥哥的也算有心還幫著探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