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羅成無法用紅方製作元器，莫凡也猜到了之所以自己能用紅方當作器墨，製作出元器來，大概是和自己所掌握的中文繁體字有關。
中文繁體字是他現在最大的底牌了，雖然他想要幫助羅成，但是他並不準備把這個秘密分享給對方，畢竟兩人相處的時間還太短了，更何況就算是石珺瑤那樣和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人都會背叛，他現在已經不敢再輕易相信他人了。
羅成雖然老實但不是傻子，他自然也清楚讓莫凡把他的家族製器手法告訴自己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剛才絕口不提。
“這樣吧，羅兄你先請回，我看看是不是能琢磨出什麼辦法來解決眼下這事。”
“那我就先走了。”
到得現在，羅成的酒意已經完全褪去了，雙眼恢複了清明。他走到主廳門口的時候站住了身子，右手扶著門框，頭轉了過來。
“還有什麼事，羅兄？”
莫凡看著他。
“其實，在開平城待一輩子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他的背後是夜晚的繁星，靜謐的夜色如同最好的布景，屋中的燭火光芒讓他的臉明一塊，暗一塊。羅成的聲音很慢，但很堅定，“因為至少我還有莫兄你這樣的朋友。”
或許是因為修士的壽命太長，而時間又是感情最大的敵人，所以修士的世界比凡人更加殘酷，也更加缺少感情，即使元器宗外宗裏大部分是不具有天脈的凡人，但也遺傳了這個特性。像羅成，在元器宗整整幾十年的時間了仍然是一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那裏的每個人之間，都充滿了勾心鬥角。
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人不為了任何利益，隻是出於友誼去幫助他的感覺，這種感覺真的挺不錯的，讓人的心裏仿佛有一陣暖流流過。
莫凡似乎也從對方那明暗不定的麵孔中看到了什麼，神色也凝重起來，重重地點了點頭。
羅成走了，屋中空蕩蕩地又隻剩下莫凡一個人，而他的麵容陰晴不定。
剛才羅成的那番話，讓他仿佛回到了自己上輩子的青蔥歲月，一瞬間久違的激情湧上心頭，如果真換做那個熱血的時光，大概他已經衝上去告訴對方，自己有辦法幫助他了，可惜他已經脫離了那個年紀。
他現在能做的，隻是在盡量保持理智的情況下，給予感情小幅度的自由，去幫羅成想辦法，想一個既不會給自己帶來危險，又能幫到羅成的辦法。
中文繁體字，楞伽古文，楞伽古文，中文繁體字……能夠擺脫對於器墨的依賴，似乎隻有自己所掌握的中文繁體字才能做到，但是一旦暴露了中文繁體字的秘密，他實在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莫凡惱怒地連抓了幾把頭發，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是在能夠不暴露中文繁體字的前提下幫助到羅成！
他頹然地靠在椅背上，呆呆地看指尖的發絲滑落，入神地模樣，仿佛這是最美的風景。
忽地自嘲起來，這隻不過自己的頭發罷了，隻是頭發，和自己頭上的那些頭發都一樣，都是頭發……
等等！
莫凡猛地坐正了身子，他似乎抓住了某些東西！
那是什麼？
頭發？不是頭發！那又是什麼？
他快速地回想起自己剛才的情緒來，像放電影一樣瀏覽了一遍又一遍，反複循環，指望能從中發現些什麼。
頭發，頭發，還是頭發！
一直都是頭發，但是頭發和自己在想的那件事又有什麼關係？自己想的可是中文繁體字和楞伽古文，而不是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