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落,落入室內,與這檀香氤氳氣霧溶在一起。慵懶的夕陽照在室內女子的臉頰,女子斜臥於榻,微微蹙眉,似是極痛苦的,慢慢睜開雙眼,因著陽光太過刺眼,眯了眯眼睛,想提手擋臉,右手撐著身子,一陣刺痛襲來,她嘶嘶吸了口氣。

坐起身子,緩緩抬起受傷的右手,左手輕碰,微有些涼的液體順著左手指縫流了下來。女子右手握著一個物什,被血覆蓋得已然看不清原來的模樣,她咬緊下唇,左手微一用力,將那物什拔了出來,放在手中。她歎了口氣,看了看周圍,看了看自己。

她不知怎的,仿佛冥冥中一隻無形的手將她推入了這裏。她隻知道在她快要被車撞死的一瞬間,她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無盡的悲傷,無盡的哀怨,“救我姐姐!”

她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她明白,這就是很多人說過的“穿越”,原來,這是真的!

這裏沒有金碧輝煌,隻有小巧別致;沒有閃閃光石,隻有樸素雅欣;沒有透明玻璃,隻有紙糊窗戶;沒有精致器具,隻有古典茶壺。這裏符合她的品味,香氣襲來,她忍不住微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她的心口處血跡蔓延,在這素衣上渲染開來,漸漸成了一朵豔紅冷傲的花,卻妖魅地要吸你進入那萬裏血海。她不忍地閉上了眼,究竟是何人與這女子有著如此深仇大恨?所謂的姐姐有生命危險,而她被人謀殺。殺“她”的人一定不會想到,另一個她……來了,並且,會好好地活下去,甚至會為了這個身體替“她”報仇。

身上的衣服是不能穿了,她開始找女子的衣裝,找到了一件青色的衣服,雖然不太會穿,但好歹該套的能套上。她擦了擦身上的血,胸口處的血跡凝合了,大概距離女子死亡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可是竟然沒人發現,看來這女子不是什麼大人物啊!胸口處有些痛,右手因為剛剛自己用力拔出了那物什,傷口依然在流血,自己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勉強可以止住血。

“究竟是什麼呢?”她拿著那個之前嵌在手中的物什,放在盆裏淨了淨,血跡全都不見了,是個薄薄的小金片兒。隻見薄片兒的一麵鑲著黑色玫瑰狀寶石,周圍是由金線圍成的圖案,看不出是什麼圖形,倒像個圖騰。而另一麵畫著一個美妙的女子,雖然看不真切,卻依稀可以知道那是一個絕世妙人,美則美矣。女子似是注視著什麼,而風吹起她的衣衫翩翩,綢緞般的發絲隨風起舞,讓人移不開眼睛。“美人啊!”女子感慨道。

還沒看這個身體長什麼樣呢?看看這身段,應該是個美人。她走到銅鏡前開始閉眼,期待,害怕;睜眼,震驚,恐懼。這張臉不再是自己看慣了十八年的臉,沒有一絲相同,自己以前那算是清秀,現在叫絕色,除了——右頰上的蜿蜒長疤。

可是這疤雖是與臉緊貼,但感覺還是有些假,慢慢伸手摘下這個疤,嗬,竟是如此傾城傾國。肌膚賽雪,夕陽透窗而來,她臉上染了不少紅潤,那兩彎柳葉眉,若春風拂柳,鼻梁挺起一個曼妙的弧度,嘴唇紅得若驕陽。

她嘴角彎了個弧度,下一秒她呆住了,她是誰?什麼身份?這裏是哪裏?統統不知,如何是好?正當她糾結之際,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她強自鎮定,重新貼上這個疤,抿了抿唇,複開口道:“請進!”

推門而入一個大約十三四的小姑娘,小姑娘鵝蛋臉,一雙眼睛極其有神,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眉頭緊緊皺著,嘴張了又和,她有些耐不住,問道:“什麼事?”

小姑娘右手緊緊抓著左胳膊,嘟著嘴,說道:“小姐,咱們不能再這樣了,那影夫人太欺負人了,她打翠兒罵翠兒都行,可小姐你,你是晉家的二小姐,怎能讓舞姬出身的她如此欺侮?”

晉家二小姐,與自己同姓?她叫晉歌,因為家裏有三個女兒,她又是老幺,父母都希望能有個兒子,但她又是個姑娘,著實不能起太男性化的名字“晉哥”於是便取了“哥”的同音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