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才三年級，怎麼可能？”
“你幼兒園不就有個男朋友嗎，叫什麼來著？夏什麼？”
“那都是過家家，哪有什麼男朋友。好了，該我問你了，你私房錢藏在哪裏？”
“這個問題太尖銳，我拒絕回答。”
“那就大冒險，你把我媽的衣櫃打開，我看看裏麵有什麼東西。”
“這你都知道？不行，這個問題更尖銳，玩遊戲也不能給我造成工傷啊。咱不帶這樣的，我問你個問題你也答不上來啊。”
“不可能。”
“聽說你腳崴了？真心話，不許說謊。”
“我，我……爸，我能不告訴你嗎？如果我說出來，會害了我的好朋友。”
爸爸坐到我的對麵，摸了摸我的腦袋，說道：“我家閨女長大了，都學會保護自己朋友了，不錯。不過既然要保護，那就保護一輩子，將來你會知道朋友對你有多重要。好了，從現在開始，做個照顧別人的人。”
“放心吧老爸，我會的，我還會好好照顧你和我媽呢。”
“不用了，將來我才不會拖累我的乖女兒呢。等我老了的那一天，我就帶著你媽，席卷家裏的金銀財寶，躲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吃香的喝辣的。”
“爸，那你不要我了嗎？”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哎呦，哭什麼呀，我怎麼會不要你呢，老爸隻是怕你將來嫌棄我老了，沒用了，想讓我走又開不了口。”
“不會的，不會的，我怎麼會嫌棄爸爸沒用呢，你看你現在就挺沒用的，我也沒嫌棄你啊。”
“唉~。”老爸歎了一口氣，似乎在思考應該怎樣接我的話，結果想了半天才開口道：“咱們換個話題吧。”
“那說什麼呢？對了，讓你一打岔差點忘記。爸，你去把媽媽的衣櫃打開。”
“我的問題你不是也沒回答出來嗎，要幹一起幹。說實話我也挺好奇的，這麼多年了，我都沒看過裏麵有什麼東西。萬一要是讓你媽發現，就說你找衣服，記住了沒有？”
“哦。”
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個深紅色的木箱子，箱子表麵油光發亮，我和老爸伸出由於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手要去翻開木箱，誰知卻在我們的手指剛剛碰到箱蓋的時候，外麵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莫明，尋尋，幹什麼呢？敲了半天門都沒人理……你們躲在房間裏幹什麼？咦，大晚上的怎麼給閨女梳起頭發來了？”
“沒，沒什麼呀，晚上梳一梳頭發，免得早上起床太亂。”
“疼死了，爸，你輕一點。”
……
4
自從那次偷看差點被媽媽抓到之後，我再也沒敢去打開她的寶箱。
沒想到今天，當他們兩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麵前的時候，竟然讓我再一次看到了這個箱子。
我把箱子吃力地從衣櫃裏抬了出來，放到牆邊。我盤腿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翻開了箱蓋。
5
一雙白色的嬰兒鞋，是我的。
一件小小的衛衣，是我的。
一根紅色的發卡，是我的。
一個大紅花，是我的。
……
一本本我原以為都已經丟掉的或舊或新相同款式紅色牛皮封麵淺米色內頁的日記本，是我的。
媽媽的寶箱裏全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