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曼曼,你聽我說——”顧亦程拉著她纖細的手腕,眼中是從未出現過的慌亂。
趙曼終於抬起她一直垂下來的眼眸,看了眼他身後的女生,又把視線對上他的,眸底溢滿了數不盡的悲傷,蒼涼而又絕望。
她自嘲的笑笑:“我一直以為,隻要我不放棄,隻要我堅持下去,你總有一天會注意到我,即便我們不會有未來,你總會給我一點回應,同意也好,拒絕也罷,”
“其實,我想過一百種你拒絕我的方式,委婉的也好,疾言厲色的也罷,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用這種方式……”也不是想不到,可能她心裏還存在著一絲希望,所以才會下意識的逃避這個可能。
他總有辦法,把她上的最深……
趙曼吸了吸鼻子,勉強的牽起了嘴角:“顧總,我想通了,之前很抱歉,造成了您的困擾,是我不懂事,現在……祝您和秦小姐幸福……”
趙曼掙紮著想要把手臂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可是,不管她怎樣用力,卻一直被他死死地握住,動彈不得。
“你聽我說——”顧亦程緊了緊手,仿佛鬆一點她就會離開,頭也不回,他第一次如此的害怕失去,“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有關係又怎樣?有關係又如何?”趙曼喃喃自語,像是問他,又似是問自己。
這麼久了,她已經把所有的勇氣都用光了,再也沒勇氣去說愛他,她現在隻想躲回自己的世界裏,向以前一樣,追逐了他太久,她幾乎都要忘了以前自己是什麼樣子的。
秦願看著僵持的兩個人,終是忍不住出了聲:“曼曼,我隻是有事情跟他商量而已,亦程於我……不過是兄長的那種感情……”
“秦願,你閉嘴!”顧亦程冷冷的打斷她,“趙曼,你其實明明知道的不是嗎?你明知道秦願心中有喜歡的人,明知道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顧亦程直勾勾的盯著趙曼,周身散發的冷氣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幾欲把人凍傷。
而趙曼似乎毫無所覺般,隻是緊抿著唇,沒有出聲。
她知道的,知道秦願其實也像她一樣,也是愛而不得,痛苦的追隨著一個男人的腳步,隻是,當她看到秦願和他並肩而立的時候,她才真正的領悟到“門當戶對”這四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是,倘若秦願這樣氣質超然,溫溫婉婉的女子尚且愛的痛苦,那麼,相貌平平,家世一般的她,又是多麼的癡心妄想呢?
就這樣吧,雖然沒有一個美滿的結局,可是,至少到了耄耋之年的時候,在院子裏曬太陽時,她回想起年輕時的樣子,最起碼不會覺得自己的一生都過的平平淡淡的,她也……曾經那麼拚命的追求過自己的幸福,那麼相信愛情。
這麼想著,她抬起另一隻尚且自由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從她的腕處掰開,眼眶紅紅的,毫不示弱的對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頓道:
“顧亦程,我終於放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