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姩走到臥房坐在梳妝台前,看著熟悉的一切,微微歎了口氣,抬手取下蝴蝶釵任由長及腳踝的青絲落下,起身換上白色的寢袍,躺在了雕花大床上,望著床頂的床幔,想著自己當年也是睡在這樣的大床上,但是自己卻沒有了當年盛氣淩人的心境,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也就睡過去了,這次她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有東方,有赫連,還有她自己,那時的他們,還在外學藝,那麼快樂,那麼無憂。
灼姩皺了皺眉,緩緩地張開了眼,單手支著身體坐起來,掀開床幔,看著映在窗欞上遲暮的日光,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我這一覺,竟是睡了這般久。”
灼姩翻身下床,拖拉著鞋走到衣櫃前,伸手打開衣櫃。
“該死,這個姒嫿!!”灼姩一手扶著櫃門,一手撫著額頭,無奈的看著這一櫃子花花綠綠薄的還不如不穿的衣服,最後顫抖著伸出手拿出了一件自己勉強可以接受的煙霞色暗金紋繡牡丹的對襟紗衣,下麵穿了條妃色曳地百蝶長裙,隨手挽了條水紅色臂帶,坐在梳妝台前,細細的描了個桃花妝,媚眼如絲,眼波蕩漾,摸了摸散亂的秀發,無奈的皺了皺眉。
“來人,給我挽發。”自己果然還是搞不定這三千煩惱絲,看著鏡中的自己,無奈的笑了笑。
“吱呀”一個絳紫色的人影出現在銅鏡中。
灼姩看見鏡中的身影,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花鈿,轉過身去“雲熙柔?是你?”
碧落看見灼姩也晃了一下,耳邊響起那人的話,低垂了眉眼“碧落見過灼姩姑娘,姒嫿主子讓我來伺候姑娘。”
看見如此恭順的雲熙柔,灼姩愣了一下,“哦,那你便過來替我梳妝吧。”說完就轉了過去。
碧落走到灼姩的身後,輕柔的拿起梳子梳著灼姩的長發“姑娘,奴婢給您挽個牡丹髻可好?”
灼姩在鏡中看著身後的碧落,並沒有在意她說的“哦,隨便吧。”
碧落靈巧的十指翻飛,不一會,就梳好了,碧落端詳了一下,取了一朵銀絲攢成的牡丹,簪在發髻一旁,又取了個藍玉月光牡丹的額飾,墜在灼姩的眉心正中。
碧落大量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退到一旁“姑娘,好了,您看看可滿意?”
灼姩聽到碧落的話,機靈了一下回了神,看著鏡中的女子,妖豔的不可方物,灼姩皺了下眉摘下了鬢間的銀牡丹,狡黠的一笑,推開窗就縱身跳了下去,這一舉動可嚇壞了一旁的碧落,連忙扒到窗邊,隻見灼姩在牡丹花從中手拈牡丹,微微笑著,不同往日淡漠的笑,這種發自內心的笑,竟讓碧落也慌了神。花叢中的灼姩,就像是一個墜落凡間的牡丹仙子,純潔,耀眼。
“難怪他會這般護著她。”碧落黯然的嘟囔了一句。
“喂,小丫頭,你在想什麼?”
碧落一個激靈,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到來的姒嫿,恭順的低下了頭,退向一旁。
姒嫿並沒有多說什麼,順著碧落剛剛的方向望去,看著像孩子一樣笑著的灼姩,自顧自的說著“她原本就應該這樣,有著世間最尊貴的身份,過著最無憂的生活,最美的容貌,可她卻經曆著最殘忍的一切,不得不讓自己的纖纖玉指沾滿鮮血。”說完,姒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碧落聽完這一切,目光再次聚在花叢間的女子身上,眼中多了一分不同的東西,隻見灼姩似乎是找到了一朵最讓自己滿意的牡丹,開心的衝著碧落搖了搖手中的花,足尖一點,就回到了臥房裏。
碧落接過灼姩手中的花,給她簪到鬢間,“你不用擔心我會害你,該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的,雲熙柔死了,現在的我,是碧落。”簪好之後,碧落行禮,退到一邊“姑娘,剛剛姒嫿主子過來說,讓你準備好了就去前麵吧,準備今晚登台。”
灼姩隨手取了塊麵紗戴上,就向門口走去。
“姑娘,您要去哪這是?”碧落疑惑的看著灼姩。
灼姩回過身屈指彈了碧落一下,“當然是去前廳啊,怎麼我也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這金玉滿堂啊。”說完灼姩轉身走了出去。
碧落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撇了撇嘴也跟了過去。
灼姩來到前廳後,又恢複了平日裏淡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