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隨性走著,一路無話。
屠雲的神色卻有些不對,時不時就咬咬牙關,強忍著難受。
從離開竹園開始,他就感覺胸口有些發悶、刺痛,和昨晚咳血前一樣,突如其來,讓人憂心。
痛楚的源頭自然是體內的那顆神龍心髒,和身體完全不融合,互相排斥,讓人坐立難安。
總不再把這心髒挖出來吧?
那身體裏麵又該塞點什麼進去呢?
無心而活?
唉……現在木已成舟,生死厄難都得承受!
他不禁暗自苦笑,抬頭望了望蒼天,微微歎息,彈指間神色又變得剛毅無比。
如果生命隻是短瞬,我願化生為一朵炫麗的煙花,隻為將人生的灰暗點亮,得見光明!
哪怕隻是刹那!
隻求光明中消逝,不願灰暗裏長存!
……
一路上,路過的人們紛紛駐足,遙望著這一老一少,小聲議論。
七嘴八舌的,讓人理不出頭緒,但提到兩個至關重要的名字——李言、李雲博。
前者自然不用多說,那是老熟人了,前麵還挨了屠雲一頓教訓。而後者,想必就是他那個在天樞宮修行的堂兄了。
果然該來的遲早要來,廣場盡頭兩個青年矗立在了前路。
“廢人!滾過來!”
李言手上、頸上纏著紗布,言行一如既往地囂張,絲毫沒有吸取前麵的教訓,或者也是因為有人撐腰的緣故。
“哥,就是他!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斥喝傳來,屠雲卻未駐步,目光隻是稍稍一瞥,沒有任何表示,仿若未聞。
李雲博倒沒表現得那麼過激,隻是淡淡掃了眼屠雲,絲毫沒放在眼裏,目光卻停留在了銀海老人身上,微微蹙眉,不認識這老人,更不知其深淺。
他有一種直覺,這老人不似外表那麼平凡,應該極其強大。
“你就是那個傷了我堂弟的屠雲?”
最終,他還是出言了,止住了經過身邊的一老一少,要不然這兩人真的會視他們為無物,就此錯開,遠去。
屠雲這才停步,偏頭看了一眼,橫眉冷對,“對。”
“為何傷他?”
見眼前人一副睥睨姿態,李雲博的雙眸一下就冷酷起來,殺意外露。前麵李言來告狀時,他還覺得有可能是李言有錯在先,畢竟知曉其為人。但此時看來,眼前之人的確像是囂張跋扈之輩,對自己堂弟的話也就相信了大半。
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吸引了周圍所有的目光,大家立足遠處噤聲觀望著事態的發展。
連銀海老人也停下了腳步,雙手插於袖中,笑嘻嘻的看著,和周圍看戲的人一副嘴臉。
“他偷襲在前、技不如人在後,該有此劫。”屠雲沒有一絲畏懼,神色自若。
“你說什麼呢!找死是不是!我有偷襲你?”李言頓時暴跳如雷。
聽得此話,李雲博的眼神更冷了,眉宇間一股殺氣彌漫,後又想到什麼,側目望向邊上的銀發老人。
這舉動明顯是在試探他的意思,畢竟前者已修行多年,收拾一個還沒透體的門外漢還不是輕而易舉,所忌憚的不過是這位深不可測的老人。
銀海幹咳了兩聲,一臉慈祥,略帶笑意,“你們年輕人的事,老頭子可管不著。不過老頭子和人的交易還未完成,能不能等他透體過後再說?”
這話本實,可在李雲博聽來就不一樣了,覺得他這就是在袒護了,眸中不覺閃過一絲厲色,心中更是有股邪火在翻湧,但又很快被理性所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