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流逝,藥浴的溫度逐漸下降,鳳軒塵的體溫漸漸回升,臉色也慢慢紅潤起來。而顏幽早已經覺得全身酸疼,頭昏腦脹,胳膊都快斷了一樣,腿腳麻木地沒了知覺,最後幹脆跪到矮凳上,胳膊繞過鳳軒塵的胸膛圈著,兩手上下交疊,緊緊相扣,可能是時間太久用力,血跡斑斑。
而那邊的風月早已經自顧自地瓊漿玉液,果脯點心在口,香被在懷。淡眸輕掃,左手一揚,示意侍女退後,移步上前,抓上鳳軒塵手腕,”好了,皇後娘娘退後,他可以出來了。”然後不等顏幽動作,直接將人從水中撈起扔去床上。
顏幽被水花澆淋了個徹底,從頭到腳都在滴水,發絲也緊緊貼在兩頰。而再看風月,全身上下,裏裏外外,絲毫不染一滴水跡。
顏幽又氣又無奈。兩眼一翻,這就是差距。
“皇後娘娘,後會有期。”風月言畢,臨空而起,帶著四個粉衣侍女踏月而去。
顏幽從地上爬起,揉了揉冰涼發疼的膝蓋,亦步亦趨的到了床前,拿起幹淨的柔毯開始給鳳軒塵擦拭身體,然後半蹲在床沿,拽起鳳軒塵身下沾了水的錦被向外拉,不稍片刻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心裏暗罵,鳳軒塵你個大肥豬怎麼這麼重。
過了一會,終於從鳳軒塵身下搶過了被子,顏幽再次拉過一旁預備的棉被將鳳軒塵嚴嚴實實裹住,確定無誤後方才離開。
鳳軒塵雖然昏迷,可是意識還是很清晰的。聽到關門聲,想起剛剛顏幽以口喂藥,柔軟幽香的芳澤,泡浴時她光滑細膩的肌膚的觸感,不由自主嘴角弧度深深勾起。很久很久沒有一個人這般無為真心的對自己了。
顏幽回房簡單換了衣服,內心思緒萬千,想著鳳軒塵的毒,還有那個什麼玄狐,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什麼狐,可是一時間又實在想不起來。
或許多走走,看看風景,會想起來些什麼吧。這一直是她的習慣,每當情緒煩悶的時候,她就喜歡旅遊去,坐在車上靠著窗子的位置,觀賞風景,很多事情和靈感都會不約而至。
皇宮冬天的月光清冷如霜,這個時辰,幾乎所有人都熄燈入眠。寂靜無聲,煙霧飄邈。寒風冽冽,顏幽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鳳軒塵在前幾天賞賜了她很多精致華美的衣袍和首飾,可是她出來時候還是選擇了他的一件厚重的紅色披風,理由是這件更暖和。
很多時候對於辛密這件事,人是未知的,可是偏偏天時地利人和都具備了,就等你來觀戰,想撤退已來不及。
行至一座荒涼廢棄的宮殿,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微弱的燭光忽明忽暗。
顏幽抬步猶豫著上前,繞過正殿,步履輕慢穿梭在狹隘的夾道,地麵上斷裂的瓦礫石塊到處都是,不得不屏住呼吸,格外小心,穩穩落步,稍一踩空,很有可能就摔倒,為人發現。
“媚兒,這是雪妃娘娘,你今後的主子。”
“媚兒見過雪妃娘娘。”
“抬頭,本宮瞧瞧。”
“是。”
“嗬嗬,果然是個狐媚胚子。”
“謝娘娘。”
“睿,你什麼時候行動。來接我做你的皇後。”
“噓,煙兒,你放心。我會盡快的。需要按計劃行事。耐心等我好麼。”
“好,我等你。那你對楚清月......”
“我隻愛你一個。她在偏院,自生自滅。”
“嗯。”
趴在窗外,顏幽暗驚,有人要謀朝篡位?雪妃娘娘?她不是應該是鳳軒塵的妃子麼?腳踏兩隻船的女人,嘖嘖。野心還真大。不過那個什麼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