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高明換了口氣道,“達珂法師的感應既然出於本能,不會出錯,那麼問題便出在燈盞上。”
此話一出,幾人更是聽得雲裏霧裏,
“方才不是說過了燈盞沒問題嗎?”法藏不由道。
“是我們來確定燈盞沒問題的。……,你們可曾聽說過這樣一些事,譬如凡人飲酒之後,意識混亂,誤將他人之物認作自己之物。或者再說的確定點,誤將他人妻認作己妻,如此一來任憑他如何去分辨眼前人相貌,或看或撫,意識裏俱是真真切切的反應那便是自己妻子,實則不是。”
淨塵略微點頭,道“高明大人,你是說我等意識被蒙蔽了?”
法藏哼了一聲,道“我等又非什麼凡人,如何說蒙蔽便蒙蔽了?”
“如果說借助一些外力呢?”
“陣法!”淨空與釋嚴二人異口同聲道。
說到陣法,幾人盡皆轉向釋嚴,四人中便屬釋嚴平日裏對陣法研究最多。
釋嚴道,“說到陣法,卻也有可能。興許方才大巫師趁我等不備將我等引入什麼陣法也未可說,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興許是我才疏學淺吧。據我所知大多陣法隻是亂人心智,似乎並沒有什麼陣法能夠達到控人意識這種地步。”
淨空道,“若是說,這陣法隻是激發並放大人的某種意識,比如說我等急於尋找佛燈,陣法便將我等的思緒放大,使得我等認為出現在眼前之物便是佛燈。”
法藏一拍桌子,道“既然確定佛燈是假,那麼我們這便跟著達珂師侄的感應,再繼續尋找便行了,何必在此糾結呢?”
淨塵一想卻也有些道理,便問道“達珂,你試著感受一下‘青摩燈盞’現如今距離我等還有多遠?”
達珂扮一副苦瓜臉道,“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雖然不知有多遠但總有不斷接近的感覺。可是不知道從何時起,我感應中佛燈的距離似乎就再沒變過。”
法藏瞋目道,“我就說這小子腦袋瓜出了問題吧。”
淨塵卻懶得理他,道“不應該啊。”
高明微微思躇道,“如此,是否可以認為,我們不知從何時起便在沒有再移動過?”
“這怎麼可能?”淨空、法藏二人異口同聲道。
高明搖頭,“當我們合理的推斷一件事的時候,諸般現象反應出來的結果我們是需要去正視的,雖然它可能會顯得滑稽而不合常理,但我們一樣需要去分析它。”
聽聞高明之言,釋嚴忽然雙目瞪的滾圓,頗有些驚恐道“你們越說我怎麼越發覺得像一傳說中的仙陣。”
“仙陣?”
釋嚴點頭,道“九日懸魂大陣!”
釋嚴不說還不打緊,他這一說,淨空猛地一怔,不由地遍體生寒。
“何為‘九日懸魂大陣’?”
釋嚴道,“相傳此仙陣又名‘九日懸魂巫陣’,奪天地造化而生,最早源於古巫族部落。布陣須得兩脈,一為天脈,二為地脈。此陣布成,便如那垂掛於天地間的透明帷幕一般,無論凡人、修士,一旦踏入其中,內裏便自成世界,此世界乃是基於入陣之人的想象、意識而生,入陣之人愈多演化愈繁,內中變數,由念而起,因念而滅,交叉重疊,演化萬千,詭異莫測。傳說此陣最大的缺點便是,當你看向那垂掛於天地之間的帷幕時,前方世界會微微扭曲。然一旦入陣,內中變數演化很快便超乎想象,一如往昔世界,再辨不得真假。此陣自入陣之時起,可維持九日,九日後將毀於一旦,連同其中事物一同化為天地塵埃。如若我們果真入了那‘九日懸魂大陣’,那麼我等還需感謝‘青摩燈盞’賜予的一絲生機啊。”
釋嚴說完,微微側目瞧向不遠處與方蘆坐著的白小狸,白小狸朝他微微一笑,頓時笑得他渾身毛骨悚然。乃因他懷疑白小狸便是因方蘆思緒引出,而經由陣法衍生所化。
此番說完,良久無人作聲。
達珂似乎是聽明白了,小聲道“那麼是否是說,不知從何時起,我們所見所聞所遭遇,一切一切俱是由陣法幻化而出,皆是假的?”
說完悄悄瞥了白小狸一眼,白小狸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故作陰森的表情,惡狠狠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