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烈陽被樹林擋在外麵,零零散散的幾束陽光透過間隙照射進來,為原本陰暗的空間增添幾分亮色。
但本因涼爽的林間此時卻如火爐一樣,地麵仿佛散發著炙熱,熱氣被頭頂茂密的樹木鎖在裏麵,形成一個天然的蒸籠。
汗水順著猿天的麵頰流淌下來,濃密的棕色頭發也因為汗水粘在一起。他停了下來,用那已經被打濕了的後背靠在一棵樹上,白色的長衫因為汗水和樹皮上的灰塵粘在一起,但一股涼意從背後傳來,使猿天吐出一口氣,頭往後靠在樹上,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猿天轉頭向山頂的方向看了一眼,“唉!”但因為視線被樹木遮擋使他歎了口氣。
猿天靠著樹休息了一會,突然他垂下的手掌拍了拍樹幹,抬頭看了一眼那交叉的樹枝,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環顧四周,走到一顆比較高的樹腳下,抬頭向上看了一下,大約四五丈高左右,用手在那粗糙的樹皮上抓抓,“就你了。”用舌頭舔了舔幹裂的上嘴唇。隨後抓起樹幹向上爬去。
擁有猿靈族血脈的他爬起樹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反而有種得心應手的感覺。
不一會兒,猿天一隻手扶著樹幹,站在樹頂的一根分枝上。他閉起了雙眼,任由微風吹過他的麵頰,冷卻下來的汗水帶著涼意,蒸騰他內心的煩熱。
直到身心的燥熱完全平靜下來,猿天深深地吸了氣,睜開雙眼眺望山頂的方向,山上的場景並不是猿天想象的那樣,越往上,樹木反而越來越少,在快接近山頂時,已經看不到樹木。
猿天又看了一會,心中已經製定好了大致路線。隨後猿天抓起跟前的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哈~”深吸一口氣,抓著樹枝縱身一躍。猿天已經測試過了,這山上的樹並不像普通的樹那麼脆,反而異常堅韌,充滿彈性。
“嗝……嗝~”樹枝發出巨大的響聲,但和猿天想的一樣,樹枝並沒有被折斷,隻是被拉的彎了下來,帶著猿天緩緩向地麵下落。
在離地麵還有兩三米的時候停住了,手上傳來巨大的反拉力,猿天鬆開了雙手,“嘭!”猿天雙腳落地濺起一圈灰塵。咻~空氣被反彈的樹枝抽出響聲,啪~樹葉被抽得落下一片。
猿天拍拍落在肩上的樹葉,耐著悶熱向著山頂走去……
太陽漸漸移向西邊,猿天也走出了森林,樹木越來越少,但溫度卻沒有變低,隻是沒有那種悶熱的感覺,土地開始變得幹燥,依稀長著些半米高的枯草。
繼續往上走,直到一棵巨大的枯樹頂出現在眼中,樹枝已經變黃,寥寥幾片枯葉吊在上麵。猿天加快了步伐,枯樹漸漸的顯現了出來,四五丈的高度,樹皮已經幹裂,孤零零的矗立在山頂,樹下到處都是枯草。
目光向下,突然,猿天呆住了,金色的雙眼顫抖起來。
透過枯黃的草叢,一隻巨大的老虎趴在枯樹下,兩米左右的長度,棕色的皮毛間夾雜著黑色的斑紋,身軀隨著它的呼吸微微浮動,勾勒出無數健壯的肌肉線條。嘴邊幾根帶著血跡的胡須,頭頂的黑色王紋散發著叢林之王的氣勢。
幸運的是那老虎是閉著眼睛的,顯然它已經睡著了,猿天冷靜了下來,“嗯?”突然猿天驚訝的吐出一聲,在那老虎的身前有一株小草,翠綠的草身,上麵布滿火紅色的紋路,跟淵如意說的焰心草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那老虎的頭顱突然輕輕的動了一下,咻~猿天竄到一片枯草從裏匍匐了下來,炙熱的溫度從地麵傳來,但也化不開他的渾身冰冷,冷汗打濕了他的後背。
老虎的眼睛睜開一點,看似慵懶,實則凶過乍泄,猿天趴在草叢裏一動不動大氣不敢喘一個,心跳急劇加快。
虎目掃過四周,微風吹過草叢發出莎莎的響聲,它又看了一會,最後掃了身前的焰心草一眼,緩緩閉上眼睛,沒了動靜。
但猿天還是爬在那一動不動,忍受著地底傳來的高溫,過了一會,老虎又一次睜開了雙眼,在沒有觀察到異狀後才放心的閉上眼睛,呼吸漸漸的變得平穩。
猿天微微鬆了口氣,但也不敢大意,他匍匐在地上向後退到山頂的斜坡,老虎目光觸及不到的地方。他才徹底放鬆下來,躺在地上,身體仿佛已經虛脫,“哈~哈~”猿天大口喘著粗氣。
直到背部已經不能忍受地麵的高溫,猿天站了起來,往老虎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皺起了眉毛,以他自己練體四重(比成年人強一點)的實力根本不是那老虎的對手,硬碰隻會是以卵擊石,但焰心草又不得不取,這讓猿天進退兩難,太陽已經開始夕落,山林間的樹木已經被印上一層淡淡的紅光。
突然,叢林間的一聲鳥鳴打斷了猿天的沉思,目光逐漸彙聚,他看著下麵的樹林,“有了!”猿天興奮的叫了一聲,看看周圍那半米高的枯草,抬腳就向最近的一棵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