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忍不住抽搐了幾下,這是要拿人命來填路啊!
諸葛淵依舊站在高坡,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看著蒼龍軍如流水般潰退,看著下方黑色的範圍不斷縮小,諸葛淵擺擺手:“記住一定要分出一支軍隊千裏追殺薑寒,即使不成,也要讓他從此心生畏懼,不敢在與我為敵。”
“殺!”薑寒衝殺在最前方,他的坐騎也換成一隻狄龍,狄龍身上黑紅相間的條紋,而此刻已是染滿鮮血,薑寒穿在裏麵的寒霜甲胄也露了出來,白色的甲胄幾成紅色,終於,薑寒把軍馬帶出了諸葛大軍的包圍,十七萬大軍所剩無多,傷亡過半,若不是最後薑寒放棄諸葛淵,今日之戰,就是全軍覆沒!
“薑寒之敗,還是他沒有跳出戰爭的枷鎖。”諸葛淵麵向北方:“當今武道天下,若還像以前一樣的凡人之戰,豈不是自取滅亡。”
“大王雄才。”一眾將領紛紛心悅誠服。
而此刻薑寒一陣惱火,八九萬人被三萬人像趕鴨子一樣追趕,奈何士氣已失,能把這八九萬人帶回雪域,已經很難了。
“該死的!我派出的上百斥候,就沒一個回來?”這個年代的斥候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簡單,斥候要收集情報,結合戰局判斷,除了精明的頭腦,還要有不俗的武力,因為兩軍交戰,最先碰撞的就是斥候。
秦歡苦笑著搖搖頭,他也想不明白,數百個翔天之境的武者啊!為何忽然間全部消失了?即使不戰,逃回來應該可以吧。他在坐騎上詢問到:“將軍那時為何會撤?”
“很簡單!”薑寒回答到:“諸葛淵決非將自己命運係於危險中的人,他已經戰績都是掌有先機,所以,我斷定,諸葛淵的兩部大軍必在左右,而且諸葛淵收縮兵力的時候你不覺得他的士卒一點也不慌張反而像事先約定好的嗎?”
想起種種,秦歡麵色微變,自嘲的苦笑起來。
“說到底,還是技不如人啊!”薑寒的手青筋暴起,苦澀說到:“空有數萬武者大軍,卻不知運用,被諸葛淵設計擊破,論實力,我蒼龍軍難道比北地軍差嗎?”
“此次戰事,我自當付全部責任,等我回去,必將向殿主請罪,從此潛心研究武者之戰,諸葛淵。”薑寒麵向南方,雙目沉靜似水:“他日你我自當還有一戰。”
殘缺的旗幟依舊在獵獵而舞,斑斑血跡,難掩杯雪平原之戰的慘烈,整個平原稱之為血原更為合適,鋪天蓋地的禿鷲,陰沉沉的寒風,還有難忍饑餓的野獸妖獸,血霧彌漫,殘肢斷臂散落,隱隱聽見咀嚼的聲音。
“將此地雪域人的屍體就地掩埋,立鎮魂碑,同時找些人來超度亡靈,我北地軍骨灰送回北地。”諸葛淵靜靜的說到,他披著一件白色袍子,臉色的表情難掩疲憊。
“大王。”諸葛淵身後幾道人影閃現:“臣實在不明白,何苦在此暴露我光州底蘊,讓滄瀾做好準備,為何不讓偏師來抵擋雪域,大王親率大軍奪取北方?”
“嗬嗬,你們要想的明白,這個王位,還用我坐嗎?”諸葛淵輕笑到:“二叔,你聽說過請君入甕嗎?”
“大王何意?”
“經此一戰,雲鋒定然知道區區北方還沒有誰能阻擋我統一的步伐,定親來北方,整個滄瀾,能讓我深深忌憚的,也隻有這個武道天才了,到時候殺了雲鋒,滄瀾自亂,何不順勢滅了滄瀾呢?”
諸葛淵身後的幾個身影明顯抖了一下,太瘋狂了,瘋子!
然後天空中光芒閃爍,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極光出現,諸葛淵奔跑到雪地裏,忽然淚流滿麵,又癲狂大笑起來。
“光。”年輕的北地王虔誠的跪了下去,右手緊緊握住胸前的錦囊,眼淚就不自覺的流淌,看得人心裏發疼。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諸葛淵緩緩的念出一句詩,將頭埋在雪裏,傷心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