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很快樂(1 / 2)

很想分享你的快樂,你的快樂在臉上,我就快樂在心上;

多想分擔你的疼痛,你的疼痛在身體,我就疼痛在心裏。

心若一座城,城中隻一人,你在,則城滿,你走,則城空。

別再問愛到底是什麼,簡單些說:在時,守著;走時,等著。

異鄉飄泊,看萬家燈火,多希望有一盞亮是為了等我。

——

南方就這點兒好,冬天不冷,夏天也不太熱。雖然已是盛夏,一到夜晚,海風徐徐,香蕉林隨風嘩嘩作響,人的心情也變得格外清爽。就連院子大鐵門上拴著的那隻髒兮兮的大黑狗,看起來也比以往可愛了許多。

難道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麼?我愉快地衝大黑狗打了兩聲口哨,心想“如果你現在能搖著尾巴給我個笑臉,我就買一整隻燒鴨給你吃”。而它隻是懶洋洋地抬頭看了我一眼,又閉上眼睛把腦袋耷拉下去了,順便伸出了它長長的散熱器。

“其實那條舌頭也挺漂亮的!可惜它今晚嚐不到燒鴨的滋味咯。”我這麼想著,已經快步穿過廚房後麵那條永遠都是濕漉漉、黏乎乎的走廊。經過廚房後門,正看見老板娘那渾圓的臂膀在砧板上剁得霹哩叭啦。

“老板娘,給我來一份鹵水,再加一隻燒鴨,炒個青菜。”我在水池邊洗了一下手。

“幾個人呀?”老板娘撒開她的大嗓門。

“我一個。”洗好手,我往廁所走去。

“一個人你吃得完呀?”廁所就在水池旁邊,跟廚房隻隔了一堵夾心牆。

“小燕兒愛吃燒鴨。”我邊係褲帶邊走進廚房。

“嘿嘿,你還怪有心腸的嘛!去裏麵坐吧,等會兒就給你上,茶水自己倒哈!”老板娘扔給我一個曖昧的笑,又轉身繼續她的呯呤嗙啷。

飯廳裏隻有兩桌人在吃飯,卻有四五個桌子上擺好了幹淨的碗筷,而且每張桌子上都放有兩三個洗漱用品袋,不用說,他們都陶醉在旁邊院子裏的溫柔鄉。

這些路邊的“飯店”,飯菜都很一般,生意卻一直很火爆。因為這條公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沿海港口的貨櫃車司機,對他們來說,吃飯隻是個幌子,真正的業務是偏院裏的那些姑娘。

我一直以為我跟他們不一樣,此刻我才發現,我跟他們都一樣。人雖然坐在桌子邊,心卻早就飛到了旁邊的院子裏。真要說有什麼不同,可能就是:他們想見的是任意一個姑娘,而我,隻想見其中某一個姑娘。

兩個聲音在腦海中做著“去?“還是”不去?”的劇烈鬥爭,直到旁邊一桌吃完飯起凳走人,我才扭捏著站起來,作出一副尿急的模樣,跟他們一起走了出去。我沒敢想象老板娘在後麵看著我扭曲的走路姿勢,笑得是有多麼的放蕩,隻知道站起來那一瞬間,雙腿像灌滿了鉛塊一樣沉重。

出了飯店大門的右手邊,是一個廢棄的加油站。從飯店到加油站,這一段路是沒有路燈的,畢竟有些事情是見不得光的,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卻不能光明正大地說。

加油站後麵是個院子,有圍牆圍著,隻開了一個一米來寬的口子,方便人進出。進口處靠圍牆內側有個小鐵皮房子,裏麵沒有燈,黑乎乎的。第一次風哥帶我進去的時候,我好奇拿手電照了一下,突然發現裏麵端坐著一個人,當時就嚇軟了,那晚醉的不是溫柔鄉,全是惡夢。後來風哥跟我說,這是個望風的小弟,坐在這鐵皮盒子裏,外邊馬路上的一切動靜都能盡收眼底。

院子中間長滿了雜草,堆著幾堆亂七八糟的廢棄物,即便是在晚上,也能看到一條兩尺見寬的白色路影,繞過一個又一個雜物堆,在草叢中穿行,顯得格外的清晰。小路的盡頭有兩排平房,是以前油站員工的宿舍。平房與平房之間用石棉瓦搭成一個簡易的棚子,裏麵形成一個獨立的小院。走進小院之前還要穿過一道鐵門,鐵門旁邊的小屋裏亮著燈,裏麵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喲!是你呀,從那以後沒見你來過哈?”刀疤男看清來人是我,馬上變得客氣起來,還略帶殷勤地給我遞來一根煙。

“啊哈,是啊,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刀疤男的熱情讓我感覺有些難為情,隻能尷尬地陪著笑。這場景要是讓別人看到,還不得以為我是這兒的白金級會員呀。其實真不是那麼回事,我發誓,絕對另有隱情。

“應該的,應該的。今天人挺多的,你進去看看唄!”刀疤男的熟絡,讓我有種想找地縫往下鑽的衝動。我趕緊接過煙,飛也似地跳過鐵門,裏麵的風光一下就變得有聲有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