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小鬼大來形容方回那是再貼切不過。離開方府沒多久,方回便知道這次出府沒那麼簡單。
“打扮的這麼漂亮,還不佩劍......這不像是她的風格啊......”方回摸著下巴說道。在方府中住了幾日,他對方鳴鳳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說真的,這位姑奶奶可比他爹爺們兒太多了。不愛綾羅綢緞,不喜女工刺繡,每日裏隻是舞刀弄劍,一條銀蛇舞得水潑不進,方回看得出來,方鳴鳳可真不是花架子。
雲瀾用胳膊肘碰了碰方回,輕聲說道:“你說你姑到底想見誰啊?”
方回搖了搖頭,一時也猜不透這位姑姑的想法。這滿京城的男人估計都入不了姑姑的法眼,要說見誰......
“我知道了!”方回不由叫出了聲,雖然可以壓低了嗓子,可還是把雲瀾嚇了一跳。
方鳴鳳走在前麵,聽到動靜回頭問道:“你們在嘀咕什麼?”
方回連忙陪了個笑臉說道:“沒...沒什麼。姑姑你真漂亮。”
“是嗎?小鬼頭眼力不錯。”方鳴鳳笑靨如花,看的路人簡直醉了。
雲瀾看方鳴鳳轉過去了才埋怨方回道:“我說你一驚一乍的嚇不嚇人!”
方回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笑道:“那個......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知道我姑要去見誰了。”
“到底是何方神聖?”雲瀾很好奇。
“八成是我爹的那個情敵,羽行風。”方回說到這裏,有些咬牙切齒,“真不知道這人有什麼好,我倒要見識一下。”
雲瀾腦袋有些大了。在水潭村的時候,方先生雖然對學生嚴厲,可是瘦瘦巴巴的,一點兒也不向是個惹是生非的人。可這一路走來,見到的聽到的徹底顛覆了雲瀾對方先生的看法。想不到這方先生看著弱不禁風,倒是個猛人呐。高中狀元不說,抗旨逃婚,和大將軍搶女人,哪一件都隻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
雲瀾抬頭想了一會兒,拉了拉方回的衣袖說道:“我梳理一下,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哈。”
方回一歪小腦袋,一根紅色絲絛穿過那枚玉印的印紐,環在方回的脖子上。“嗯?你說說看。”
雲瀾吞了吞口水,左手點著右手的說指頭說道:“你娘喜歡你爹,你爹喜歡你娘,羽將軍喜歡你娘,你姑喜歡羽將軍,那個什麼公主和你爹也有關係,是這樣吧?”
“看來是這樣。”雲瀾屈指磕了磕額頭,看似頗為煩惱。“京城還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我看爹娘還是不回來的好,不過祖母都五十多歲了.....唉。”
雲瀾又小聲說道:“聽說那羽將軍以前在邊境上殺人無數,一身武藝都是從死人堆裏熬煉出來的。你說萬一...我是說萬一要是他看見你之後沒了盼頭,惱羞成怒之下動起手來,咱倆可不是他的對手啊。”
“靠......好歹也是將軍,不會這麼寸吧!跟咱們兩個小孩過不去。”方回雖然這麼說,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唔,話雖如此,可是咱們可不能用咱倆的小身板兒來賭他的人品好不好,要有萬全準備。”雲瀾也學著方回,右手抓著左肘,左手摸著下巴。“你的禦劍術...好吧,現在還等於沒有。我有力氣,可你也知道,招式什麼的我可不會。你姑看起來有兩下子,可她今天沒配劍啊...怎麼辦怎麼辦...”
方鳴鳳不理會兩個小鬼頭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顧自走在前麵。方家小姐不像別的大家閨秀那般弱柔若西子,她喜歡縱馬馳騁的感覺,不過紫華國律法甚嚴,就連桀驁如方鳴鳳也不敢在城中騎行,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在清晨時分挑人少的小巷牽馬出城。唯實是自己的那匹棗紅馬性子太烈,就算是緩步行走,一不小心也會踹翻街邊的攤子,讓方小姐很是頭疼。
今天的事情太重要,她可不想被棗紅馬攪了局,也沒心思照顧她。
路邊有剛出爐的茶餅子,幹脆的金黃外皮上散了好些芝麻碎茶葉,看的方鳴鳳一陣心癢,不過剛用牙刷刷了牙用鹽水淑了口,再怎麼嘴饞都得忍著。方鳴鳳讓丫環小蘭買了三份,自己卻隻能努力嗅嗅那餅子的香氣,看得小蘭又好氣又好笑。
雲瀾方回二人憂心忡忡地接過餅子,心不在焉地咬著。“哎呦!”雲瀾大叫一聲,原來一時沒注意咬到手指頭了。方回仰天長歎,就靠這個吃餅子都能咬到手指頭的家夥,跟羽行風怎麼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