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密閉的黑暗空間裏,人難免會思維飄散,特別是待會會有殺人這樣的事情要去做。第一次殺人,那種感覺是否會和獵殺野獸一樣呢?那種同類的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覺會是怎樣的,是讓人恐懼,還是彷徨,亦或是興奮?想想手都在微微的顫抖,那種緊張,好像在強迫自己去麵對讓自己難以接受的事物,那是對未知的恐懼。額頭微微冒著汗,毛孔突然好像在這一瞬間得到解放,對於周圍事物的感知好像在此時此刻提高到了極致,身邊人的心跳聲好像近在耳邊。好像有股灼熱的光照射在自己的臉上,眼睛重獲焦距,是紫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沒事吧?”紫輕聲地問。
搖了搖頭,捏了捏紫的臉,心中湧起保護她的衝動。待會發生的一切就由自己獨自承擔。
“你幹嘛?”紫拍掉夜的手,這人怎麼能這樣,在這樣的環境下居然還來欺負她。
再次搖了搖頭,突然開門的聲音讓床底的兩人保持不動。
“寶貝,想我了沒?看來是想了,這麼早就上床等我了,哈哈哈。”伴隨著輕佻的話語,腳步聲一點點地靠近了床邊。紗帳被掀開的聲音,“咦,怎麼睡著了?寶貝。”孰不知,夜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一個手刀,那人就失去了意識,沉重的身體摔在床上發出一聲悶響。
“完成了嗎?”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絲毫沒有察覺靠近,是因為太緊張了嗎,不,是因為信任。
“姑且是吧,還差最後一步,不過紫你先去陽台等我。”
“為什麼?”
“你先過去就對了。”夜推著紫的後背把她推到陽台,果然這樣的事情還是自己承擔比較好。
把暈倒的傑森公爵翻過身來,的確是畫像上的那個人,剛毅的國字臉,小麥色的皮膚,修剪得體的胡子,輕微的皺紋,總體上看就像個普通的大叔,這樣的人看起來挺正直的,為什麼說是危害帝國穩定的人呢?“對不起了。”低歎一聲,掏出匕首,隻要劃過這個昏迷大叔的頸動脈和氣管就能回去交差了。
不過這顫抖的手傳到刀刃處已經是抖個不停,汗水劃過臉頰的感覺讓人好不舒服。“可惡。”左手讓右手冷靜下來,從刀刃傳來的劃過肉體的觸感讓人不安,之前明明跟布蘭德打過,可是在戰鬥中的刀刃和這時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因為疼痛而自然抽搐的壓縮肺部傳出的氣體噴發聲和血液泵發的噗哧聲,這樣的聲音讓人感覺恐懼,這種沒意義的殺人真是令人作嘔。還是早點結束了好。抽搐已經停止,明明是在無意識中被殺,可是掙紮得很激烈,圓睜的雙目,扭曲鉤狀的雙手,噴的到處都是的血液,臉上也沾染了一點,粘乎乎的,這樣的場景果然真是一個不好的回憶。
掠奪同類生命的恐懼感就像濕冷黏液般緊緊沾在我的胃裏。然而,即便如此又代表什麼,會有這種的感覺又如何。
?我的胃好痛。豈止脹到快要破裂,我甚至覺得已經緊繃到僵硬狀態了。快吐了。
“嘔”身後的幹嘔聲,這樣的場景被紫看到了,再做什麼也挽救不了。挽救嗎?倒不如說是有點安心,能有同伴一起承擔這一切真的太好了。還自稱是個殺手什麼的,希望她下次收斂一點吧。
不適的感覺退去,還是趕緊帶她離開吧。
“啊”女性高亢的尖叫聲在這安靜的夜晚特別響亮。那個之前弄暈的凱妮貴婦,居然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趕緊跑吧,走廊傳來紮亂的盔甲碰撞聲,看來衛兵是來了。
沒法像計劃好的一樣無聲的離開,趕緊拉著紫來到陽台,“我先下去。”說完手拉著繩子跳下陽台,手掌與繩索摩擦的刺痛感此時也無法去在意,腳踏實地之後,對著陽台上的紫喊道“跳下來吧,我接著你。”
“嗯。”紫沒有一絲的猶豫,縱身一躍。
“那邊有入侵者。”遠處傳來衛兵的呼喊聲,是被發現了。
手臂好似被壓斷,肌肉和骨骼的承受能力好像被負載,果然接下從3樓落下的人還是有些勉強,放下紫,接下來還得由紫帶離這裏。
一路的奔跑好像被牢牢咬住了尾巴,遠處的腳步聲和呼喊聲越來越近,而且好像是被包圍了。
突然樹木的陰影處躥出一個黑衣蒙麵人攔住了夜他們的去路,看體型是一個健壯的男子,而且腰間別著刀具,是個麻煩的角色。
夜的手按上刀柄,雖然手臂還因為疼痛在顫抖,但是如果是敵人的話那就隻能一戰了。
“是我。”麵對拔刀的夜,對麵男子拉下麵罩,是布蘭德。
“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擋我的去路。”雙手握刀,刀鋒前指,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個回合結束戰鬥,雖然這不太可能,但是也要全力以赴。
“我不是來和你打的,左邊有馬車。”布蘭德擺擺手表示自己沒有戰鬥的欲望,把麵罩拉上。他拔出他的真刀,刀鋒指向了追擊而來的衛兵。
紫拉著夜轉向左邊跑去。
後方傳來的打鬥聲讓夜感覺有些奇怪,明明跟布蘭德是敵人,為什麼要幫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