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宜與秦琰均是一怔,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便見一個十五六歲,身著炎國華服的少年便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那帥氣的模樣同秦琰如出一轍,見到二人後,便單膝跪地,行了一個炎國的武士禮:“孩兒見過父皇,宋姨娘。”
“鴻鈞……”父子相見,終是鐵骨錚錚的秦琰,終也落下了十幾年的親情熱淚。
宋相宜見狀,不禁也為此情此景所動,含著淚對秦琰道:“陛下,不如我們這次帶鴻鈞回大良吧,也讓他們母子相聚……”
事實上,這十年間,宋相宜不止一次提起過此事,每一次卻都被秦琰所拒絕。
就在秦琰略有動搖之時,突然從鴻鈞的身後衝出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頭,猛地抓住了鴻鈞的胳膊,衝著秦琰和宋相宜喊道:“不許你們帶走本公主的鴻鈞哥哥。將來本公主登基即位,鴻鈞哥哥可是要做我的皇夫的!”
素瑈公主的一句話,把一時有些悲情的氣氛攪散了,眾人皆被逗笑了。
鴻鈞依舊跪在秦琰麵前,俯首說道:“父皇,宋姨娘,孩兒在炎國生活了十幾年,已經將此地當成了自己的故土,自己的家,孩兒不想再回大良了。孩兒願意與素瑈一起,共為炎國百姓創建美麗的家園!”
“可是你的母親,一直都在等著見你呢……”秦琰對鴻鈞說。
鴻鈞略有遲疑,卻很快表了態:“請父皇將此信帶回給母妃,兒臣想要說的,都在這上麵了。”
說著,少年從胸口掏出了一封書信,雙手呈給了秦琰。
秦琰拿起了那封書信,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炎國皇位的交接儀式,同新皇的婚禮一同舉辦,整整大舉慶祝了七天七夜。
草原王遼耶也被做為上賓請到了炎國的宮中,日夜拉著秦琰和蘇雅喝酒,醉的不小白天黑夜。
宋相宜不禁對女皇吐嘲道:“你們炎國,可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任何人到了此地,都能原形畢露。”
二人言罷,手中銀杯相碰,連連舉杯對飲……
狂歡過後,大良帝後鑾駕回朝,途徑北梁與大良接壤的漠北之地,隻見大良國的旗幟沿路飄揚,覆蓋著北梁南域十幾座城池。
早在三年前,秦琰的兄弟秦瑈已經被封為親王,進駐北梁南域,大良秦氏的血脈,最終流向了整片大陸。
帝後回到大良皇宮的那日,鴻鈞托父轉交的信件,片刻沒有耽擱地送到了冷宮。
劉若昕拿著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做下了決定,向皇帝秦琰索要一杯毒酒,然皇帝秦琰未允。
翌日,冷宮中卻依然傳出了廢貴妃身亡的消息,劉若昕以白綾自盡了。
“鴻鈞到底在信上說了什麼?”宋相宜問秦琰。
秦琰歎了口氣道:“他在信上,邀他的母妃劉若昕前往炎國,願侍奉她終老餘生。”
宋相宜也默默歎息道:“她終是以死明誌了……”
又是一年上元夜,魚秋山上,巨大的桃樹枝椏已被皚皚白雪覆蓋,而夜明關外,十裏山林,亦是滿目蒼茫。
校場上,駐守漠北十載的方少逸,剛剛結束了對兒子習劍的一番指點,父子二人收劍入鞘,登上了西向的烽火城樓。
在漫天飛灑的煙花下,方少逸對兒子講述起了自己在漠北的十年……
兒子不解地問道:“父親,您當年為何要拒絕皇帝的封藩,寧願留在這苦寒之地?”
方少逸笑著告訴他:“為父曾立下誓言,要為一個人守護這一方土地。而且,一個人若心中充滿信念,任何地方都不會覺得苦寒!”
此時,一抹晚霞飄飛於天際,夕陽柔和的光芒照耀在魚秋山頂的大桃樹下。
然而,無人知道,那裏靜靜地躺著兩把匕首,雖然,它們曾經守護的封印早已經破碎……
是夜,大良國都人山人海,熱鬧異常,據說蒔花樓裏又添了新戲,講述的是一段與兩枚匕首有關的曠世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