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兩側的人並無一人上前攙扶,全都凝神閉氣,臉色緊張的看著摔倒在地的兩人。劇鬥到這個份上,勢已不能再鬥,他們二人無論是誰首先站了起來,就算是贏得了決鬥。雲、劉兩人的身體已至極限,按照常理來說,就是動一下指頭也是不能。
但雲之君仍握著戰歌,戰歌上仍源源不斷的傳來戰意。正所謂人定勝天,天有時尚可勝,何況自己的身體?他上身微微一動,東西兩側的人齊聲發出驚呼,呼聲未落,重又摔倒在地上。兩側的人一起“咦”了一聲。但一方大失所望,一方滿是驚喜,卻是截然不同了。
蘭歌突然大叫道:“快放下戰歌!”
他本欲上前直接奪了下來,又怕劉仁等人誤認為他別有所圖,隻能在此呼喊。他知道,戰歌上的戰意源源不斷,刺激著雲之君的心誌,讓他絕不會放棄站起來的舉動。以雲之君此時的身體情況,長久下去隻怕會傷及性命。
他卻不知,以雲之君傲狠的性兒,就是沒拿著戰歌,也絕不會放棄,否則戰歌怎肯任他驅使?
就在此時,忽聽見一人叫了聲“別鬧”。另外一人“哎喲”一聲,一個黑乎乎的小東西飛向半空,吱吱有聲,卻是一隻黑色的老鼠。顯見是一人想要惡作劇卻又被及時發現,給打飛的。剛巧不巧,這隻老鼠落到雲之君的左掌掌心之中。
雲之君左手猛然合握,那老鼠猛然發出淒厲的慘叫,都以為是他極為厭惡老鼠,這才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要把它捏死,畢竟人類大多痛恨老鼠。卻不知道雲之君潛運血魔氣,正在吸取老鼠身上的元氣血精。
以他此時的功力,別人自是從屍身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再說了,誰又會去檢視一隻小老鼠的屍體?而血魔氣吸取生物的元氣血精,非但能夠用來提升修為,也能用來補充體力,關鍵時還能夠轉化為攻擊敵人的氣勁,這就是為什麼雲中海累次被圍攻仍能逃出生天的原因。
莫說這麼一隻小老鼠,就是虎豹之類猛獸的元氣血精也不能夠讓他提升功力,但轉化成的一絲力氣已然能夠讓他站起。
雲之君扔掉手中的死老鼠,猛地站了起來,“哈哈,哈哈”長笑四聲,倏地又是仰天便倒,眼睛一黑,當即人事不知,這次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劉仁一張醜臉漲的通紅,好在他本就極黑,因此旁人倒也看不出來,“哼”了一聲,向雲之君投以怨毒之色,轉身就走。另有人搶了出來,扶著劉義,跟隨著離去。霎時間,伯爵公館中歡聲雷動,卻是蘭氏門人和神驥學院的學生們發出的。
也不知過來多久,雲之君懵懵懂懂,陡覺喉中幹渴欲裂,腹中空空如也,好像回到了幼時四方流浪時的情景,不由得又驚又怕。猛然睜開眼來,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向帳外看去,卻見處身於一間極大的房中,壁爐生春,陳設古雅,幽香怡人。
隻聽一個清脆嬌嫩的聲音道:“啊喲,你可醒了。”說話的是蘭琪,語音中滿滿的全是驚喜。
雲之君潛運內息,已是略無滯窒,隻是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勉強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蘭琪自幼嬌生慣養,從來都是別人服侍她,她何曾做過這種事?哪裏知道雲之君是在要水?眨了眨大眼睛道:“你怎麼了?喉嚨不舒服嗎?”
雲之君白了她一眼,突然吼道:“水,蠢蛋!”這一聲大吼,當真讓他的喉嚨痛如刀割,如果少說兩個字也不會這麼難受。隻不過不把“蠢蛋”這兩個字罵出來,他心裏更難受。蘭琪這才恍然大悟,俏臉一紅,也不生氣,忙不迭的去拿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