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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藏身半人高的雜草叢中,屏住呼吸,雙目中射出兩道凜冽寒光,透過草枝間稀疏的縫隙,緊緊鎖定前方愈來愈近的一名持刀士兵。
這名士兵略顯高壯,上身套著鑲嵌鐵片的銀灰色鎧甲,甲片破損嚴重,鎧甲上的幾處殷紅血漬加上手中長刀翻卷的刃口,說明剛剛經曆過殘酷廝殺。肚腹處的甲片七零八落,露出鎧甲內天藍色的粗布戰衣,顯示來人身份是大旗王朝的士兵。
大旗立朝三百年,皇位更迭十數代,****過,也輝煌過,如今繁華褪去,內憂外患漸漸顯露出來,正漸漸走向衰落,如今已經到了存亡之秋。若非大旗軍向來訓練有素,驍勇善戰,天下隻怕早已易主,遠比眼下四分五裂的局麵還要糟糕數倍。
距離近到已經能夠聽到腳步聲,略微拖遝,說明來人不是什麼厲害角色。若是換成軍中好手,腳步將是沉穩有力,卻不發出任何聲響,不會給對手留下任何機會。但對劉海這個二龍山小小強盜來說,對方手中那把卷刃的長刀,已經足夠威脅自家小命。
這名士兵正在搜索殘餘的叛軍。
就在半日前,劉海所在的二龍山被大旗軍攻陷,這座兩年前剛被天下八大叛軍之一的黃衫軍強行收編的強盜山寨,沒有做出任何像樣的抵抗便全軍覆滅,三大寨主橫死亂箭之下,百十號烏合之眾一哄而散,生死不知,劉海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活口。
士兵在不足一丈處站定,劉海始能看清,是名臉上帶著疤痕的漢子。這人目光凶橫,迸出常年刀口舔血養成的凜冽殺氣,眼光略加掃射,便鎖定前方草叢。常年廝殺,讓這名大旗兵士養成了敏銳的感官,察覺到前方是個不錯的藏身之地,大有可能產生危險。
“來了!”
便在此時,劉海撥草而起!
這小賊左手上揚,一把沙土直撲向對方臉麵,同時腳下使力,欺身而上!
雖然心中咚咚咚直打響鼓,但在對手尚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搶得主動,是唯一的機會,硬著頭皮也要上!
大旗兵在這個時候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側偏腦袋,卻慢了一步,隻覺雙目刺痛,已經被流沙衝進眼睛。
此人也是多年從軍,又剛剛經曆廝殺,警惕性未消,驟然被襲心中雖然慌亂,手底卻算穩當。口中大喝一聲:“原來有漏網之魚,找死!”緊閉雙眼,疾退之中長刀攔腰橫切,在身前刮起一陣罡風,悍勇之氣畢露!
劉海雖然隻是十五六年紀,卻是積年強盜,絕不是軟弱之輩。生死交關之際,臉上同樣現出拚命的神色,低吼一聲,迎著劃至腰間的刀光,居然不退反進,猛然沉腰低頭,聽到刀聲刷的掠過,頭頂一涼,一小簇短發隨著刀鋒飛散!
他早料到這種情況,心思並不慌亂,將全部力量集中右臂,瞅準大齊兵肚腹間不受鎧甲保護的位置,砰然擊出一拳。
劉海自幼在山中長大,為打家劫舍爭奪財寶和山中地位,也苦練過幾手拳腳,力氣不弱。此刻趁對手未有防備下一拳落實,切中沒有甲片防護的軟肉,頓時收得奇效。大旗兵被擊得連退數步,腹中一陣絞痛,長刀差點甩手而去。
“混賬!我殺了你!”
怒吼一聲,大旗兵顧不得沙土,憤然瞪眼,瞧見劉海正彎腰身前,頓時又驚又怒,伸出左手,五根手指仿佛鐵鉗,扣向劉海探到腋下的後腦,恨不得把這小賊的腦袋擰下來。
如此情形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劉海顧不得頭頂落下的鐵手,再次前踏一步,弓下身,雙手探出扳住對方尚未站穩的腳跟,大喝一聲,使出渾身力道,猛然往上提起。
大旗兵手掌剛剛落下,高壯的身軀卻已經被掀倒,雙腿朝天,腦袋直往一塊硬石上磕去。危機時刻,隻得甩了長刀,雙臂觸地勉強撐住身軀,心裏卻又驚又怒,恨不得將眼前的小子大卸八塊再剁成肉醬。正自憤恨,忽然後腦勺發出劇痛,卻是中了一腳,立刻失去知覺。
“好危險,要是單打獨鬥,兩個我也沒他力量大!”
劉海收回踹出去的左腳,鬆開雙手任由對方軟軟摔倒,這才長籲一口氣,一摸額頭滿是冷汗。
這種搏命打鬥,稍有差池,死的便是自己,饒是這小賊常常下山打劫,手上也有幾條人命,仍免不了心驚肉跳。
過了許久才平複心情,劉海放眼望去,二龍山濃煙四起,幾處山頭不時有火光衝天,不禁心中起了抑鬱情緒,猛踢一腳昏過去的大旗兵,咬牙切齒道:“二龍山這次完了,全拜你們這群王八蛋所賜!”
二龍山聚集一群落草之寇,有百人之多,平日做著打家劫舍掠人財物的勾當。劉海從記事起便在山中度日,一晃便是數年,自家來曆如何,父母是誰都不知曉。好在他為人機靈,加上力氣漸長,慢慢混的有聲有色,到了十幾歲時,已然在山中漸有地位。
可就在“事業”蒸蒸日上時,大旗軍悍然出動,將二龍山百十號強盜一掃而光,幾座大寨被夷為平地,起因便是幾位當家接受了叛軍黃衫軍的招安,從原本打家劫舍的強人,成了大旗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