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北鬥九星圖(1 / 3)

無盡虛空之中,光影彙聚而成的吳道子與陸羽相對而視。

吳道子麵無表情,那雙猶如實質的光目之中透著柔和的銀光,平靜而又淩厲地打量著陸羽。

陸羽看著那張掛滿每一間畫室的臉孔,又是驚奇,又是恐慌,想要說話,卻連嘴也張不開,如同全身癱瘓的病人一般,隻能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的發生。

兩人隔空對視,不知多久,吳道子緩緩開口,其聲如大道梵音,空穀驚雷。

“餘吳道子,三歲初學丹青之道,十二開悟,領悟木之意境,此後遊曆天下,閱盡山河,盡四十光陰,領悟金、土、火、水四道意境,又於萬劫穀閉關二十載,終是領悟風、雷二境,攜七道畫意,成就畫聖之位,舉世莫敵。”

“成就畫聖後五十載,餘日夜苦思,苦思何事?”

“天道有常,當以九為極數,畫意所屬也當如此,九道為盡,餘七道畫意成聖,然畫聖便是世間極致?餘不以為然,日夜苦思,費盡五十載年歲,感悟天道,終是有所明悟。”

“畫師者,筆天畫地,餘之一生所畫,不過地上凡物,然舉頭三尺猶有星辰,不拘萬裏桎梏,夜照於世,亙古不變,萬古不朽,其間又有何玄妙?”

“是故,餘窮盡一生本事,登天逐星,隻見繁星盡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然餘不曾放棄,終是在北鬥九星之中有所斬獲。”

“餘先登貪狼星,木之意境與之共鳴,凝結丹心,而後登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其餘六道畫意終是圓滿,先後凝結丹心,餘欣喜若狂,再登左輔、右弼,然一無所獲也,並非左輔、右弼平庸無用,而是餘之領悟隻限世間七道,無法揣摩其要義。”

“登星十餘載,餘於右弼星上觀望世間,隻見血氣漫天,哀鴻遍野,世間似有大劫,餘動身趕回,發現妖獸作亂,世人危在旦夕,餘大怒,力戰赤天血虎,然赤天血虎萬年吸取日月之精華,肉身血氣無窮無盡,餘憑七道丹心仍殺之不得。”

“赤天血虎不除,人間難存,餘交出性命,破碎丹心,向天取力,以五行之道為根,鎮壓赤天血虎,換取人間安寧。”

“然餘力有限,百年之前,餘察覺赤天血虎再次蘇醒,意欲破封而出。”

“餘已身隕,僅剩丹心畫意勉力鎮之,然終不是長久之道,是故凝結畫意,造此‘九星珠’,繪北鬥九星於其上,待傳有緣人,傳餘衣缽,望為人間盡最後一分餘力。”

“北鬥九星玄妙難測,左輔、右弼二星餘繪之不出,是故唯有七星,然餘此生被困五行神山,望有緣人有生之年得餘衣缽,再登二星,圓餘宏願,吳道子感激不盡。”

光影語氣平常,不帶一絲感情,但陸羽卻能聽得出,其間帶著無盡的遺憾,隻是這故事太過離奇,令他如同做了一場夢一般。

原來吳道子還未完全身死!

陸羽心中在震驚不已,便在此時,光影彙聚成的吳道子忽然散開,化為萬千光點,如無窮無盡的螢蟲在夜空飛舞,銀灰明滅之間,又染出五彩斑斕之色。

原本一片黑暗的虛空,忽地成了彩色的世界,赤、橙、黃、綠、青、藍、紫,交相輝映,極為炫目,陸羽隻覺得身子如一片羽毛一般,輕飄飄地再次飛上天空,一舉撞進了彩色光團之中。

陸羽在彩色光海之中遨遊,他感受到了火焰的炙熱,河水的陰柔,狂風的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