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遺書
晚上，李墨雅的妻子何其美老師哭成了個淚人，覺得沒臉見人，躲在屋裏一天不出來。好鄰居田主任勸她說：“行政拘留五天，一晃就過去……誰還不犯點錯誤，要想得開。”
“他這是犯得什麼錯誤，是違法啊，得罪多少人啊……”何其美哭訴，“就是我想得開，對孩子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啊……嗚嗚……”
田主任夫妻勸了一陣，何其美漸漸忍住了哭聲，就趁機離開李家，何其美和兒子李鎮群出門送客。
“你們回吧。”田主任夫妻說。
“你們慢走。”
猛然竄出一條黑影！
“啊……”李墨雅的兒子一聲慘叫！
接著就聽到那黑影喊：“壞蛋的兒子去死吧！”在場的人嚇呆了！
田主任首先緩過神來，要抱起躺在地上抽搐的鎮群，卻發現這鎮群胸口插著一把刀！
“捅人啦！”田主任喊道，“不好了，殺人了……”
“趙娜娜、王嬌嬌！我給你們報仇啦！”龐強強喊道，“我給我自己報仇啦……”
“是龐強強捅人啦！”田主任認出了龐強強，掏出手機報了警……
龐強強呼喚的趙娜娜現在正在北京，她不知怎的心亂如麻。
沒學校上了，想幫大人幹點活，到爸爸的工地上去吧，一提出來，爸爸說沒有你能幹的活，想幫媽幹點家務，媽說家務不夠她一個人幹的。課本不願看，一看就傷心，看到床頭有幾本雜誌，封麵上都是很節省布料的斜視女人，一拿起來看，媽劈手奪過來，說：“這書不是小孩看的，想看書自己到書店去買好書，買沒色彩沒暴力的幹淨書……”
不知怎的，自從被趕出學校，她覺得低人一等，不願出門，隻等爸爸結算以後快點回老家，那裏才是屬於她的地方。無聊的時候，就上網，可自從前兩天看到那條該死的帖子後，一到電腦前就發怵，仿佛電腦裏會隨時鑽出一條蛇或者跳出一隻老虎，娜娜真是百無聊賴。這時她就拿出書包裏裝著的月季花看，那花兒雖然枯萎了，但有一種親切的香味兒，讓她想起家鄉，想起同學和老師。
晚飯的時候，爸爸的手機響了，爸爸接了，說是娜娜的同學嬌嬌，把手機遞給了娜娜。
“嬌嬌姐，我是娜娜……我想你……”娜娜的聲音帶著哭腔。
“娜娜，我也想你，老師和同學們都想你。”嬌嬌說，“你什麼時候回來？”
“快了，爸爸結了賬，我們就回家，大概十號以後吧……”
“怎麼這麼早？六月下旬才放假呢。”
“我們上的那所學校被取締了，我沒學上了……”
“怎麼會這樣……那麼你快回來吧，還能上兩個星期呢……”
“我不願意回咱們學校上了？”
“為什麼？這裏挺好的。”
“好是好，也有壞人，比如李墨雅……”
“我打電話就是要告訴你李墨雅被抓了……不過……”
“這個我知道了。你不過什麼……”
“李墨雅他兒子被人捅了……聽說有生命危險……”
“活該！誰捅的？”
“還能有誰？龐強強！他捅了人還喊，說為你和我報了仇……他真爺們兒……”
“他怎樣了？”
“我就是要告訴你這個事——他也被警察帶走了！強強的家長不在，咱王老師去陪著了，說什麼協助調查和監督辦案……是《未成年人保護法》中規定的……”
“啊！”娜娜把手機掉在地上！
娜娜說：“龐強強怎麼這麼傻啊……”
“娜娜，你是真的回不了那所中學了！”趙發說。
接下來的幾天，趙發一家人悶悶不樂。
趙發打電話給大哥問娘治病的事，大哥又揶揄道：“忙完了活才想起娘！告訴你，娘會說些簡單的話了！”
“這太好了！”
“我說，你二哥頂多隔一天就打電話問問。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忙？”
“哥，我是個悶嘴葫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老說我做的多說的少嗎？我可能十號以後去太原。”
“好吧，來前打電話。”
化芳聽了電話的內容，臉上很不自然，小聲對趙發說：“你給二哥一家打過電話嗎？今天我上街買東西，聽人說明天就高考了，是不是該問候一下侄子？”
趙發說自己真渾，把這麼大的個事忘了。電話打給二哥，二哥說不必牽掛，什麼都準備好了。趙發放起手機說：“侄子一上大學，借咱家的錢，又還不了啦！我就納悶，他怎麼掙得錢就是不夠花呢？雙職工就一個孩子，都大小當個官兒，也沒見他置辦多大的家業啊。”
“你問我，我問誰？他是你親哥哥！”化芳沒好氣地說，“你就是知道錢！”
“我說，你胳膊肘怎麼別往外拐？錢是咱們家的。親兄弟，明算賬！老理。”趙發這麼一說，化芳不敢再接話，連眼神也變得怯生生的，唯唯諾諾地離開。趙發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娜娜日記的內容，眉頭皺起了個疙瘩：“看來，你們之間真有些瓜葛，等我弄明白娜娜的日記，要是真有那麼回事，扒了你們的皮！”
六月十日上午八點，自來水管工程全線試壓，到下午六點，趙發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全線試驗成功，明天各工程承包公司可以結賬領錢啦！
趙發興奮地回到家，對一家人宣布：“十一號我去結賬，你們娘仨收拾東西。十二號我去太原看娘，你們娘仨回家！”
“我也去太原……我也去太原……”兩個孩子喊道。
“不行！”趙發說。
“為什麼呀？我們想奶奶……”兩個孩子嚷嚷起來。
“我說一下理由：一是你大爺家住房麵積隻有七十平米，人多住不開……”
“可以住旅館嗎，又不是長住……”
“娜娜你別插話！二是不知你奶奶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去了是給你奶奶看病，不是去遊玩；三是如果你奶奶好了，你們再去不遲……另外，夏天光腿失腳的男男女女的不方便……再說啦，這次回老家我不打算回來幹了，化芳你在家可以先了解一下我們商量的那個買賣的行情，我回去以後，說幹就幹，省時間，咱要過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