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對周圍的環境漸漸熟悉起來,有時化芳家務活多或者心情不好,娜娜要求帶弟弟上學,不用媽媽接送,不過化芳被娜娜失蹤嚇出了驚氣底子,堅持接送,而且去的還很早。
化芳的牌點兒很是不順,老輸錢,雖然不多,但很是影響心情。一位牌友說,你牌場不順,情場肯定順,說說你的情史,讓大家見識見識。一句話說的化芳心潮起伏,她說,沒什麼說的,提親、見麵,沒什麼意見,老人張羅著就結婚,結了婚生孩子……我們那裏都這樣,沒什麼說的。化芳不說,牌友們也不強求,但說她男人能掙錢又兒女雙全,有福。化芳心中說:誰疼誰知道。但自此以後,不是三缺一來叫她,她就不去了。沒人的時候,常常想自己的坎坷情路:想要的沒得到,摟著不想要的當成想要的。丈夫趙發不回家,就想起她的心上人——二大伯哥趙全,分別時,他的臉色那麼難看,會不會病了?真想打電話問問,可一想起他電話裏不允許再聯係的叮嚀,她就害怕,婆婆真的是他弄啞的嗎?那可是他的親娘啊!為了名義他什麼都幹得出來,自己也必須忍著點兒,如果二人奸情一旦敗露,這個家還不知能不能保留得住,他也是為了這個家啊……
在家呆著心煩,她早早做好飯、炒好菜,放到微波爐裏,打算孩子一到家,熱一下就開飯。開電動三輪車到農貿市場買完菜,就到學校門前等孩子。那天,奇怪的是學校門口有許多城管的車,心裏納悶:那天坐這樣車的人攆得菜市場的人到處跑,怎麼又到這裏欺負老百姓?路邊上也有許多人,以前這個時候沒這麼多接孩子的人啊?她是個外鄉人,普通話說得也不好,不敢多說話,在一邊聽,才知道孩子讀書的這個私立學校要被取締了!這對於化芳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為什麼呢?”
“說這個學校不達標,留著會給他們丟人!”
“那這些孩子怎麼辦?”
“他們隻要麵子,不管孩子!這都是外地打工者的孩子,要攆回家去,可憐的孩子們。”
“什麼叫不達標?要說不達標的學校多了,老、少、邊、窮地區的學校有多少達標的?”
“死要麵子活受罪,讓老百姓受罪!”
“出錢建學校,讓老百姓的孩子都能上達標的學校,這樣的好事他們幹嗎?不是有的是錢嗎?”
“我給你們講啊,今天是城管、教育、公安聯合執法,可不能亂講話啊……我們隻說玄話不說閑話,我給你講個笑話吧——你知道今天來取締不達標學校的總指揮幹過什麼丟人事嗎?”
一句話引起人們側耳傾聽。
“他原來的級別很高,他供職的那個單位新修了一座大門,原來的牌子小了,明顯的不相配,決定讓他負責換塊大牌子。沒想到這家夥將牌子上少印了兩個大字——人民,不再是某某人民政府,可能受的教育都上狗肚子裏去了,鬧出了笑話……”
“什麼笑話!這是政治事件。要是在文革就要抓他個*************地下黨不掛牌子,心裏裝著人民,幹的是為人民的事,人民照樣尊敬和懷念他們……”
“他也受了處分,定性為工作失誤,沒上升到你說的政治高度來處理,畢竟不是那個年代了……這不降職使用了。”
“我們國家之所以偉大,就是在共和國的前頭加了人民二字……”
化芳聽不懂他們講的那些話,她想:“這孩子們有個學校讀書,總比到街上做野孩子強吧?”
“我就納了悶了,飛機大炮固然威力大,小米步槍照樣打出新中國啊,等有了飛機大炮再打鬼子,我們今天還是亡國奴呢,因地製宜實事求是嘛,在建設中發展在發展中建設多好?不達標,一步步來。取締,你說他們這叫幹的哪門子事呢?”
化芳聽了這些話,心裏很難受:孩子讀個書咋就這麼難?
“他們能取締的成嗎?聽說曲立人校長一直硬頂著,曲校長上方好幾次了……”
“看看吧,聽說已提高到是不是愛國的高度來認識了,說什麼注意國際影響……”
“狗屁,我們無論怎麼幹,美國都會找出毛病。為了讓人家看折騰自家人,腦子進水了還是叫驢踢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