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紅塵如夢(1 / 3)

東西大陸九百九十六萬年曆,人族動蕩,西方文明奮起征伐,攻城略地。

東方大陸萬裏河山,土崩瓦解,火爦燎原。千億眾蒼,血流成河,屍骨盈山,過往的一切必將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天在泣,地在戾,人心破碎,風雨淒淒。

東方聖域之上一座高聳雲顛,形同神邸的宮殿頂端,一位滿目蒼然的老者,一頭發白無瑕疵,宛若謫落凡塵的神人,俯瞰支離的東方大地,不禁悵然落淚,失心喃喃道“人亦輪回事也轉,事至人前怎奈何?”

人事殊途,行也如是,罷也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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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紫雲山顛,巨石礹礹,水若泱瀼,氣似天霄,靅靅雲布。

冥冥中,天地間閃爍著一幕璀璨的銀輝,無盡的銀輝映襯著紫雲山顛,洞開了曭莽的雲霄。

無形中,虛空又淡抹了一道道墨綠的光陰,充斥著一股吞天噬地的威壓,無堅不摧,勢如破竹。

順著一陣清風流過的方向,一位麵色冷俊的白衣青年矔目而立。背後一縷烏黑的發梢和著一角潔白的衣襟,在流淌的虛空中胡亂的搖曳。隻見他那一雙清澈的眸子中閃爍著深邃的目光,如同久遠的星空,夾雜著一絲歲月流逝的斑駁。

青年名為天與,在一次偶得天瓊謫落的神物——銀月虛華護符後,成為了東西大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絕世修者。而後當他麵臨大陸局勢動蕩,兩個文明的大是大非時,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維和。

“哈哈!哈哈!造化弄人,天意戲我!沒想到在這一百八十三萬年後,天符主我們又見麵了。”尋聲眺目,不遠處立著一個身著黑袍的中年男子,鬞鬞黑發,雍容自若。論其相貌不過四十左右,但眼中卻透著縷縷昏黃的目光,以一種遲暮地姿態負手而立,舉手投足之間,形似一片天地。

中年男子乃是東西大陸五大勢力之一,西方文明紫禁皇族之首,紫禁聖皇——紫蕭然。

天與迷惘道:“你我素不相識,此話怎講?”

“紅塵難奈,已是過往雲煙。有些特定的事,在特定的人麵前雖然早已過去,但並不代表發生過,隻有當你親眼目睹時,才會明白,已有的事後必在有,已行的事後必在行!”紫蕭然躑躅著腳步,一尊肅嚴的方臉,滿目惆悵,失心惋言。

“已有的事後必在有,已行的事後必在行?”天與雙眸矘然無神,茫然直視著紫蕭然,仿佛心有餘悸,但又說不出悸動是什麼。

“天符主此刻你我心底各有虧欠,所以你我靈魂也各心有餘悸,但你卻不知往事因果,才不明悸動為何。而我呢?懷揣著近兩百萬年的怨恨,帶著億萬人的恩仇,直至今日,卻又將背負上忘恩負義的名聲,我之悸動早已麻木,哈哈!哈哈!”紫蕭然懷著愴痛與憂思,帶著怫鬱與憤懣,放聲自嘲。

天與很識趣地沒有再說,而是輕輕地閉上了眼眸,緩緩地呼吸著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那充滿渾濁的氣息。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卻愕然地感覺到一絲幹澀低落在舌尖上,麻木了全身。

如此,天與久久地憱立於屴崱的紫雲山顛,深情地凝望著滿天靉靆的雲彩,一臉悵恍的樣子,眼中茫然無神。

而紫蕭然至始至終都看在眼裏,心中也明白,天與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虛空中所彌漫的不是別的,正是天與族人們鮮血蒸騰的氣息。

時間漸漸遷至黃昏,紫蕭然見天與稍有孊密,這才繼續開口:“天符主試可先放任你我之間的恩怨,稍容我說一個故事呢?”

“你醜態盡顯,惡事做盡,還有什麼可解釋的呢?”天與尖銳的語風,凜然的氣勢形同逼迫一般,質問著紫蕭然。

“誠然,天符主你乃人傑,自然不會考慮這下作之事究竟作何所為,但我也實出無奈,不得已而為之,諒天符主先容我一說。”紫蕭然雖然懷著虔誠的態度,好言善解道,但並未正麵地承認天與上述的話,隻是用了一個“誠然”一筆帶過。

“你有苦衷,我何嚐看不出來?不過這遍布山河,彌漫青天的血漬,卻沒有理由能讓我放任自流!”天與此刻心中百感交集,心思踟躕。他明白,紫蕭然完全沒有必要和自己繼續囒哰下去,但他卻這樣做了,那麼其中定有貓膩。

“一言辯因果,一語說是非,大丈夫可臥薪嚐膽,屈於人下,但不可不明事理,草率行事。”紫蕭然弗然不悅,語氣怔忪道。

“事已至此,僅此一次,絕無在有。”天與再次閉上雙眸,原因,不忍目睹摯親亡靈時,而悉聽讒言蠱惑聲。

紫蕭然眼見天與閉眸,心中的苦悶卻無以複加,臉上無意識地露出一副具有嘲諷意味的表情,連連搖頭,隨後相言道:“一百八十三萬年前東西大陸地靈人族化分為兩大文明,一是信奉太陽神的東方文明,另一則是信奉戰神的西方文明。之前數百萬年間兩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雖互相征戰無數,但隻是小打小鬧。

直到有一天,因為一個人改變了這一切,他便是東方文明第一勢力聖堂第三代聖主。他是一個欲望極強的野心家,欲圖吞並我東西大陸,將聖堂的統治建立在全天下,唯他一人集權。

為此,他秘密組織人手,以東方其他各勢力的名聲,從側麵挑起我西方勢力的報複。然而西方勢力也因此不斷地對東方勢力加以報複,使得雙方矛盾日益積升,眼看兩大文明數百萬年來的穩定就將要被打破時。他再次以東方第一人的名義,召集全東方各大小勢力,對我西方文明發起了突如其來的攻勢。就如同而今的東方文明一般,在睡夢中,被別人扼殺在搖籃裏。

戰局不過一年時間,就已經接近尾聲,然而就在我帶領最後一批族人,在亡命地逃亡路上尋找著最後一線生機時,卻也被他們阻攔了所有的去路。當時我們已經是窮圖末路,心底充滿了絕望,眼看一個文明即將湮滅於世,不複存在。

此時一個正義的身影出現在我和我族人的眼前,他不是我族人,也不是中立種族,更不是天外來客,而是對方族群眾中,身份僅次於聖主的銀月虛華護符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