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上元節已過,中原以北的廣大土地依舊酷寒無比。從年節時開始,靠天吃飯的百姓就翹首乞企盼著,然卻始終沒有等來任何早春的氣息。
黑山位於華夏兩國之間,這裏山高林密,屬於三不管地帶,平時常有山賊響馬出沒,他們每日就靠攔截過往客商,做著刀口舔血沒本錢的買賣。
這一日午間,天灰蒙蒙的,說不好是晴還是陰,天光勉強透過厚厚的雲霾,無力地照射在白茫茫的雪野大地上,成群結隊的寒鴉在高空盤旋鳴叫著,好一派淒涼的光景。
“噠噠噠”一隊人馬由北向南急速奔馳朝山口而來,遠望去好似白紙上一條蜿蜒移動的長線。隱藏在山頭上的探子早就發現了他們行蹤,開始時見他們一身狐裘、身背勁弓、肋下佩刀的打扮,還以為是哪個山頭的同行或是結隊成行的獵戶,可細觀他們所乘的坐騎無一不是純種良駒,再看那嶄新精致的靴帽和描金繡銀的披風才知是一大塊上佳的肥美羊肉,於是趕緊通風報信。
這隊人馬當然還不知道自己已漸入險境。領頭跑在最前麵的是兩個少年男女,男的身姿挺拔精神奕奕,約有二十來歲,女的身姿苗條品貌嬌俏,才不過十五六歲而已。“駕!駕!”見他們倆邊吆喝著邊不斷揮武著馬鞭,似是在賽馬競技一樣。
中原家的姑娘出閣前多半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會騎馬的鳳毛菱角,可眼前這位少女不但人長得標致,禦馬技藝也是一流,實不屬於一般男子,更難能的是,無論坐下馬匹跑得多快,總能一路“咯咯”地說笑個不停。
“四哥,都說你的功夫出自少林派武學正宗,在幾位兄弟當屬是最強的,可今日依妹妹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呀!”姑娘話音未落緊跟著就是一陣嬌笑,那份兒爽朗的性子盡顯無疑。
她身側被稱作四哥的少年,不緊不慢地淡笑道:“說的沒錯,若單論騎射功夫,在咱們兄弟們當中我實是不能算拔尖的,別人不提,單三哥就不知比我厲害多少倍了!”少年說話中氣十足沉穩謙和,臉上滿是關懷之色,至於這場“賽馬”明顯是故意相讓的。
少女機靈,聽話聽音,瞧她眼珠一轉,略帶狡黠道:“照四哥如此說來,是自負步下功夫了得了?那辦完這趟差事回去可一定要好好教教我。”
少年爽快道:“那又有何不可,隻要妹妹肯學,我必傾囊相授,隻怕你到時吃不了那個苦呀!”
少女道:“誰說我不能吃苦?好!咱們可一言為定嘍!嗬嗬!”
兄妹二人邊說邊笑,不知不覺已帶著隊伍跑進入了山嶺之中,隻要過了此山,照這個速度行進,到大華國京城僅有半日的路程,如不出意外,估計太陽落山前即可抵達。可事情往往不能盡如人意,正行到一處山崗鬆林間,忽聽一聲號角響起,緊接著從左右路邊竄出一夥百十人的山賊,其中還有三隻斑斕猛虎由人牽著,時不時發出幾聲悶吼,聲勢十分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