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玥兒一直喜歡一句話;這世上但凡要發生的事,不管你是如何小心謹慎的經營,總還是有節外生枝的可能。這話是辛玥兒的娘以前常說的,那時候她還小,大概六七歲吧,娘親總會把她抱在腿上,手裏拿著一本發黃的詩冊,吟詩作對。她總是要把鼻子伸到母親的發梢處,聞著茉莉花的香味,她以為自己會象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一樣,平淡幸福的度過一生,有著疼愛自己的爹爹,娘親和大哥。更別說她還是靖國公府的二小姐,身份尊貴無比。
意外發生在她八歲那年的冬天,那年的冬天極冷,呼嘯的北風中似乎都夾雜著冰渣,祖母劉氏的身體本就大不如以前,接近年關的時候更是大病了一場,虛弱到了極點。母親為了祖母的安危,自請去十裏外的華龍寺祈福,也就是這一次她和母親陰陽兩隔,多少次她想到那個場麵都會冷的發顫,閃著亮光的彎刀刺向母親的身體,汩汩的鮮血染紅了周圍的白雪。
母親去了那年的冬天,祖母也走了,偌大的靖國公府充滿的悲傷的元素,由於悲傷過度她幾近昏厥,父親為她請來了得道高僧,算到這將是她人世的一場劫難,挺過去了便會一路順風順水。為了她的安危,父親最終將她送到了遠在江南的外公家,一直到了今年外公身子越來越差,最後竟遠離了人世,父親才將她接回了家。
雖說她才是這裏的正經主子,可是幾年不見,到底是生疏了。父親對她雖說還算好,可是父女倆心裏卻像是有一道鴻溝,越想親近,便傷的越深。她盡力將自己蜷縮在自己的空間裏,不參與外界任何事宜,可是最後卻發現她的退怯被人傷的體無完膚。
初秋的早上,天還是有點涼的,辛玥兒窩在被子裏,不願意起來,瑾兒走過來,摸了摸辛玥兒的額頭,疑問道“這是怎麼了,從前小姐也不是這樣的,這些日子倒是有些反常。”新月兒雖說是韜光養晦,不甚在意府裏的事。可聽到瑾兒的話還是在心裏掂量了一下,這事確實是有蹊蹺。
新月兒不動聲色地在心裏想了想,說“前些日子,我說的要找個可靠些的大夫,怎麼樣了?”
“京城這邊的大夫或許是醫術高明,可是畢竟咱們都不了解,想來想去,我還是覺得李大夫靠得住。”
辛玥兒何嚐不知,可是李大夫畢竟年事已高,怕是無心遷來上京城。瑾兒看見自家小姐的表情,便知道她想的是什麼了,頓了頓說“李大夫雖然說年紀大了,可他還有個兒子。”
“這事我還真是不知道。”
“小姐在府裏的時候多是不操心這些的,不知道也難免,隻是在府裏的時候,李少公子曾經跟著李大夫來過府裏幾次,也算是品貌端正,心地善良了。”
“他什麼時候過來?”
“小姐交代的事,我怎麼敢耽擱,”瑾兒嘻笑一聲,“如今他人已經在京裏了。”
“這麼快”辛玥兒本來想說些話,可有個小丫頭敲了敲門,端來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燕窩,辛玥兒遞給瑾兒一個眼神,瑾兒意會,端出大丫鬟的架勢,“把燕窩給我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那小丫鬟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見瑾兒嚴肅的樣子,隻是動了動嘴巴,什麼都沒說,依步退下去,辛玥兒看的真切,小丫鬟臨出門的時候還向內室看了一眼,碰見辛玥兒的眼神,神色慌張的出去了。
正好瑾兒問“小姐看什麼時候見一見他?”
“擇日不如長日,你現在派人去請他,我倒要看看這群人在演什麼幺蛾子。”說完眼睛瞟著燕窩,再難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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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寫,可能還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