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司徒璟辰正批閱奏折,顧博忠和任風行站在門口。藝璿低著頭走進去,滿臉窘得依稀還能看出頹過的痕跡。她倒了一盞西湖龍井放在龍案上,也順便給自己倒了一盞。禦書房內一片靜怡,司徒璟辰專心地批閱奏折,仿佛那日的事從未發生過一樣,並未抬頭看她一眼。可她依然感到忐忑不安,這個男人沉府太深,不到最後一刻,一切皆有可能!果然,司徒璟辰頭也不抬地問道:“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從她來到禦書房這廝就沒說過一個字好不好?
“朕那日問你的問題。”
“哪日?”
“在鳳栩宮那日?”
鳳栩宮?藝璿心中一緊,那個溫泉的別致花園竟然是鳳栩宮!這回,她可是惹上大麻煩了。
司徒璟宸側眸撇了了她一眼,心中自有思量:果真如此!
藝璿實在不耐煩地說道:“到底什麼問題你直說了吧!我不記得了?”說著,她端起西湖龍井喝了一口,橫豎都是受罰,小心翼翼也沒用。
見她大大咧咧的樣子,司徒璟辰不僅蹙了蹙眉,繼而問道:“落在地上白色的東西是何物?朕為何從未見過?”
一口茶嗆得她連連咳嗽,半晌才止了下來,她憋著心裏的笑說道:“這個呀,是專門對付你們男人的秘密武器,可厲害了。”
“能幹什麼用?”
“這個啊,可是神物,是丘比特手中的箭,丘比特聽說過嗎?這東西要是對著男人射上一箭,必死無疑。”藝璿胡編亂造,看著司徒璟辰微微嚴肅的絕世俊顏,不由得在心裏偷著樂起來。
果然,司徒璟辰沒有追問,繼而問道:“你去鳳栩宮做什麼?”
“不是你讓一個小太監傳我去翠園下棋的嘛。”
他不屑地冷哼一聲,“朕還能找你下棋?”
是啊!他後宮佳麗無數,哪裏會輪得到她與之對弈!
他繼而沉聲問道:“誰傳的話?”
“是------不知道。”對呀,是誰傳的話?不像是顧博忠,更不是郝大胖,中了誰的騙局都不知道。
他嘴角扯出一絲似笑非笑,“你就那麼想朕麼?”
“嘁!”藝璿聽著氣結,撅著嘴說道:“你接下來是不是想說我處心積慮的想見你?沒必要那麼想啊,我誌不在皇宮,所以更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我即便要找美男,那也是找能聽話的,你這樣大男子主義的人,我活了兩輩子才遇到你這麼一個,別說和你過一輩子,能伺候你到我二十五歲,估計我都要被鍛煉成精了,總之一句話,和你在一起實在太累了!”
司徒璟辰靜靜的聽著,待她說完一大堆發自肺腑的感言後,他隻是淡定地說道:“朕從未想過和你在一起!”
藝璿一陣尷尬,扯著嘴幹笑地說道:“我、我這不是自己多慮來著。”
司徒璟宸冷眼說道:“這件事朕就暫且不追究,去刑部領十個板子去!下次若再敢踏入鳳栩宮半步,朕定會賜死你!”
十個板子還叫不追究?那真追究起來豈不都是要人腦袋?
“這也太狠了吧!”
“十五大板。”
“喂,不至於吧?”
“二------”
“好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藝璿慌忙退出禦書房,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離開。司徒璟辰擰眉,這個如謎一般的女子,她從來不為自己辯解什麼,卻讓人真切感受得到她的真實!若沒有背上那個針蘸墨刺“賤”字,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改變?
其實,見她在溫泉裏洗澡,他心中自然已明了。
昨日,淩妍雪來到禦書房,一陣柔情蜜意後,問道:“皇上,臣妾聽說,在禦書房當值的宮女方藝璿昨日去了鳳栩宮,可是真的?”司徒璟宸放下手中的禦筆,雲淡風輕地凝視著殷勤的妍妃沉聲開口:“愛妃覺得呢?”
欠缺考慮的事情,後果很嚴重!淩妍雪頓時神情慌亂,她若說是真的,那麼有可能就不打自招了。如果說是不可能,那豈不白白放過方藝璿?
每一批秀女進宮,教儀姑姑都會告知鳳栩宮是宮中的禁地,踏入者必死。而方藝璿,不但踏入,而且還在溫泉裏泡澡,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她全然不知那裏是鳳栩宮。如果她知道,即便誤入,也斷不敢在溫泉裏洗澡。或許她連身邊的人都會隱瞞,就更不可能會傳到妍妃的耳朵裏。
司徒璟宸一臉平靜,波瀾不驚地等待著妍妃的回答。妍妃終是訕訕地說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