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3)

傳聞,世間有一種秘術可以操縱時間,讓人回到過去或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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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一年,十一月,夜。

由遠而近的一輛敞篷馬車從黑夜中疾馳而來,奔命一般地衝出死寂的夜幕,停在一戶氣派的大宅子前。車夫下了馬車用力拍門,卻無人應答。

車廂內的年輕女子再也等不及,坐上車夫的位子,握緊馬鞭用力朝馬肚子狠狠一抽,棗紅色的駿馬受了驚,瞬時揚起蹄子,一聲嘶鳴,朝著緊閉的烏木大門衝過去。

車夫嚇得抱頭躲開,馬車硬生生撞開烏木大門。

年輕女子下了馬車,汲汲朝主宅衝去,途中無一人前來阻攔,仿佛這隻是一棟空宅子。

死寂的夜色中隻聽到年輕女子急促的喘息聲,她的雙手捏得死緊,漆黑的夜色也遮不住她慘白的臉,猶如鬼魅一般快速移動著。

一陣女子的嬌笑聲自廂房中傳入年輕女子的耳中,本就蒼白的女子臉色越發的慘白,握緊的拳忍不住劇烈的顫抖著,指甲嵌進皮肉裏,卻感覺不到痛。

她死死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聽著裏麵傳出的女人和男人打情罵俏的靡靡笑聲以及男歡女愛的震動聲。

那再熟悉不過的女人聲音,讓年輕女子怔在了原地。

“開門!”許久,年輕女子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用力捶門。

任憑她捶酸了胳膊,捶痛了手,裏麵的聲音也沒有停下來。

“江郎,是我,芸兒,你快開門啊!”年輕女子焦急地用力捶門,那是她的房間,是她和夫君的臥房,可是現在自己的夫君卻和自己的親妹妹躺在裏麵,躺在屬於她和他的那張榻上。

年輕女子越發焦急地又捶又踢,可是怎麼都撞不開那道緊閉的廂房門,任憑她喊破了嗓子,裏麵也沒有人回應。

廂房裏耳鬢廝磨,溫香軟玉,榻上交纏在一起的兩人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般。

年輕女子氣瘋了一般,拿起廳中的木凳狠狠朝緊閉的房門砸去。

砰地一聲發出巨響,房門依舊緊閉,不曾撼動半分,裏麵依舊是再熟悉不過的歡好之聲。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夫君曾經的溫柔細語言猶在耳,猶如昨日一般。

那個曾經許諾她一生一世的夫君現在卻跟自己的親妹妹躺在裏麵翻雲覆雨。

年輕女子連心尖都在顫抖,她握緊木凳再次朝緊閉的房門砸去,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手上震出了水泡,顧不得這些,發瘋似的繼續朝廂房門狠狠砸去,好像那道門與她有著血海深仇一般。

整棟宅子震得地動山搖,卻沒有半個仆人出來阻攔。

所有人好像都睡死了過去一般。

突然啪地一聲,手中木凳砸在門上頓時四分五裂,木凳碎片劃破了額頭,鮮血淋漓。

“江郎,開門啊!”年輕女子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無助地滑坐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落下。

將近卯時,廂房的門終於從裏麵打開,無助地坐在地上的年輕女子聽見腳步聲,急忙從地上站起,看到打開門後的夫君就站在眼前,委屈地喚了一聲:“江郎!”

“姐姐怎麼在這裏?”廂房裏的女子披著一件衣裳走了過來,巴掌大的小臉,杏眼櫻唇,雖比不上年輕女子的美貌,卻也是風情萬種,有著少女的嬌羞和成熟女人的媚態,“都怪妹妹和江郎睡得太死,沒發現姐姐原來已經回來……”

年輕女子抬手甩了她一耳光。

昨夜的砸門聲幾乎可以讓整棟宅子地震,她卻說沒聽見,真可謂臉皮厚到如此無恥的地步。

“江郎是你叫的嗎……”就在自己昨日離開的時候,這個妹妹還管自己夫君叫姐夫,此刻卻變成了江郎。年輕女子冷聲道,突然左臉頰也重重挨了一巴掌。

蘇芸兒吃驚地看著曾經說隻愛自己一人的夫君,“江郎,你打我?”

“蘭兒現在是我的人,你有什麼怨氣隻管衝我來。”江元楓冷冷道,臉上沒有絲毫被抓奸在床的悔意。

蘇蘭兒杏眼含淚,看著甚是楚楚可憐,向江元楓懷裏靠去,“江郎,你別怪姐姐,都是蘭兒不好,不該睡得那麼死,沒聽見姐姐回來,冷落了姐姐。”

江元楓摟住懷中美人,冷冷看向蘇芸兒,“你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可瞞你的了,以後蘭兒也是這個家裏的主子,你如果想保住你主母的位子,就老老實實待著!”說完踏出廂房離開。

蘇蘭兒看著江元楓離開,才笑看著蘇芸兒,“姐姐一夜沒睡,定累了吧……”

“我一直把你當最親的人,從不在意你庶出的身份,說服夫君和婆婆,將你留在身邊,對你掏心掏肺,可你竟這樣報答我?”蘇芸兒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