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嗎?厚善王的親信們呢。”
葉清玄急迫地問道,他心中還留有一絲期待。
少年轉了轉眼睛,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改朝換代的,應當會怎麼樣就怎麼樣嘛,總有一批人要送上斷頭台的,這皇室爭權可真是可怕。”
天氣還算溫暖,但少年卻摸摸身體,抖擻了起來。
“葉少爺難不成家裏是做官的?”
光頭大漢突然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葉清玄若有所思。
“是的,不過是個小官。”
“哦,原來是官宦子弟啊,那就難怪了。這消息我倒是知道一條,不過估計這全天下人都知道,聽說這皇城內新立了一個天威府,專治那些貪腐大官,第一個開刀的就是就是曾經的三軍統帥,封魔大將,邵文廣,邵將軍。明日傍晚便當眾淩遲處死。”
葉清玄腦海中仿佛一道晴天霹靂,震的翁翁直響。
大漢跳了過來,推搡著葉清玄的肩膀。
“葉少爺,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葉清玄突然回過神來。
“如若兩位要去巔州城,可否捎我一程。“
“原來你是巔州人。“
“隻是離別已是多年。“
“早說嘛,碰到一次就算緣分,我們就發發善心幫你一次。“
少年拍著手高興地說道。
大漢站了起來,走到桅杆旁,對著葉清玄關切的說:
“葉少爺你剛從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好好休息,就不多聊了,我們起航吧。“
大漢升起風帆,大吼了一聲:
“啟航嘍。”
葉清玄沒有關注眼前發生的事情,隻是閉上了眼睛。
月朗晴空,調皮的星星眨巴著眼,銀白色的光芒揮灑在幽靜,碧綠的江麵上,一艘紅木漁船被晚風鼓著白帆緩緩遊來,船身劃過江麵,激蕩起嘩啦的水聲。
葉清玄雙手倚在船頭,一身略顯寬鬆的灰色布衣,一頭瀑布般的長發散開來一直披到肩頭,身後背著一個灰色包裹,瘦弱的身軀看起來總有些寂寥,緊蹙著眉頭,似乎是瑣事纏繞心頭。
江的另一邊,不知何時亮起點點火光,耳邊也開始傳來喧鬧的叫聲。
“到巔州了嗎?”
葉清玄自顧自地問著。
離別了十一年,葉清玄遠遠望著有些陌生的繁華街道,人頭攢動著,吵鬧聲流進了他的耳中。
對於這裏,葉清玄隻有痛苦的回憶,那一幅幅景象不知道為什麼又鑽入了腦海之中,葉清玄捂著腦袋,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不明白,對於這樣一個地方,自己為什麼要選擇回來;他也不明白,這心中湧動起的莫名酸楚感到底是什麼;他更加不明白,他最後的期待竟然是一個曾經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仇人。
是自己太寂寞了,是自己失去太多了嗎?
葉清玄握緊了拳頭,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船身越來越貼近碼頭,光頭大漢從船艙中走了出來,被風吹得瑟瑟發抖,雙手不停摩挲著臂膀。
“葉少爺可是一夜未眠?”
“嗯。”
“葉少爺經曆這生死之劫,再回到故土,相思之情濃烈,也是難免。”
葉清玄覺得有些聒噪。
“啊,這夜晚的的巔州城也是如此的燈火輝煌,好美。這巔州的夜晚可是最熱鬧的,最近又是新皇上任,皇城內更是一片喜慶,待會下了船去,葉少爺可要好好去玩玩。”
“嘭。”
是船靠上了碼頭的聲音。
大漢放下了階梯,招呼著葉清玄過去。
葉清玄邁著碎步,一顫一巍地走下台階,站到了這闊別已久的巔州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