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詩歌,像宗教樣令人著迷,它蝸居在我的靈魂中。早年,我寫過詩,在刊物上發表過,知道寫詩有難度,又專注於散文寫作。當我讀過鄭小瓊的詩歌,又喚起寫詩的欲望。鄭小瓊的詩讓我震撼,它像一道光,投射到我的靈魂上,我大致懂得詩歌的藤蔓是朝哪個方向牽。鄭小瓊在《散文詩》發表作品,我也在《散文詩》發表作品,不同的是,她是青年,我已人到中年。她後來是全國聞名的詩人,我隻有默默地寫。我知道寫詩需要底氣,風吹林間,葉子長不到大樹上,就蹲在草叢裏,收藏大地深處的濕潤。在不該寫詩的季節,我的信仰裏冒出詩歌。寫詩, 自由隨性地寫。果園裏的檸檬色是單調的,深山裏的追尋是枯燥的,不問天涯,不問芳草。詩歌是文學中的鑽石,大海堆砌泡沫,我不想為大海往入一滴虛幻。把文字的沙粒拋進恒河作誘餌,就為等一首好詩。
我的詩歌寫作,與我生活的背景與經曆有關,我骨子裏暗藏憂鬱特質悲憫情懷,它們像不安分的小獸,時時竄進我的內心,折磨我噬咬我,它決定我寫詩的潛質和方向。我感謝生活賜予我太多的幸運和苦難,掙紮與徘徊,希望與失望。城市成就著無數追尋者的夢,也破裂無數追尋者的夢。在城市生活幾十年,見過繁華與衰敗,我想逃到鄉下去。但在鄉村,我看見空蕩蕩的村莊,莊稼地成片成片地長著紅葉楊,這似乎與我們想象的模式存在極大的反差;這似乎在遊曆的風景區,冒出把我們帶入迷途的導遊。如果巴爾紮克還活著,不知是他的喜劇還是悲劇。我想逃,逃往哪裏,都站不到臨界點上,哪裏也找不著桃花源。時間有時是藍色的,有時是灰色的,有時是透明的,有時是渾濁的。大江的閘門敞開後,需要適當收斂時,回頭找那把鎖,它已生鏽多年。時代太過的粉飾與華麗,無法掩埋的虛幻,讓我由焦慮變得清醒起來,它們為我的詩歌提供了現場和真實。於是,我開始翻動葉子下麵的葉子,於萬千樹叢中。那些葉子下的葉子,需要用透視的眼光和心境,才能反射它的真相。用詩去讀那無人閱讀的細節,去品那無人品讀的悲苦,去挖掘鮮為人知的秘密。讓世人見證:或新生,或黴變,或凋零,或死亡。我的肉體活在當下變態的現場裏,我的靈魂活在詩歌的宗教裏。我寫著時代的憂傷,寫著當下的痛楚。我用詩歌“試著讚美這遭損毀的世界”,於是(臨界點》出世。
詩歌,是引領我們飛升的神,我把它作為當下寫作的自覺和依附。隻想用充滿活力的文字,去激活大千世界,萬物生長的靈性和涅架,去表達我對詩歌宗教般的虔誠。相信我的詩歌也會遊曆在靈魂的邊緣上。
2014年5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