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是一片火紅,到處開放著一片片的彼岸花。
紅的妖嬈,似血;
紅的淒涼,相思卻不能相見……
“嗤——”刀劍刺入體內的聲音在彼岸花叢內暮然響起,顯得那麼突兀,破壞了彼岸花叢內的一片寧靜。
花叢之中,一男一女就這樣對視著。
半晌,沐傾漓唇瓣微動,率先開了口:“為什麼?”
短短三個字,卻仿佛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來的。
“因為這個位子本應該是我的,你說一說,我有哪點比你差?憑什麼他們隻看得到你,永遠看不到我?為什麼好的機會永遠是你的,他們卻看我一眼都不看?為什麼這冥王的位子是屬於你的,而我隻能做一個鬼尊?我不甘心,我並不比你差,嗬嗬,隻要你不在了,冥王的位置就是屬於我的,啊哈哈!”男子幾近咆哮地向女子吐出了他心中這麼多年來的憤懣。
顯然,麵前的這個男子已經被權力衝昏了頭腦,他對於權力的渴望已經達到了一個無法阻止的巔峰。
沐傾漓絕對想不到,他殺死她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她那麼信任麵前的這個男子,以至於把自己最大的死門——隻有用自己的精血才可以殺死自己,否則是沒用的。
可是……可是她換來的卻是什麼?
一滴清淚自眼角滑落,恍若雨後梨花,那麼清澈,那麼惹人憐愛。
這時候,她隻覺得傷口沒那麼疼了,最疼的,莫過於自己的心。
那男子把劍一轉,心口頓時一陣絞痛,痛得叫人無法忍受。
男子低下頭來,在沐傾漓耳邊輕語:“以前,你最討厭叛徒的了,現在,我就是你最痛恨的那個叛徒,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很想殺了我?嗯?不過啊,你可能永遠都沒那個機會了,因為——我這個叛徒會取代你的位置,掌管整個冥界。而且——我這個叛徒的罪名,可能要你幫我擔著了!”
沐傾漓聽完,絕望的閉上眼睛,癱倒在彼岸花叢裏。
一襲紅衣傾城,胸口綻放著一朵血蓮,詭異而妖嬈。
“來人,冥王大人勾結魔界中人,意圖毀我冥界,現本座已將她控製,速速拉下去,昭告整冥界!”
沐傾漓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的弧度,勾結麼?嗬……
血色瞳孔緩緩閉上,再不現往日風采,隻是,手裏握著的血紅色離落石,卻在記錄了那番對話後,不見蹤影……
三千年後,萬玄大陸,慕氏家族內。
“小賤人,氣死我了,好的東西為什麼都是你的,憑什麼,你個廢物,憑什麼,憑什麼!”
一個年輕女子手拿皮鞭,麵色猙獰的朝地上的女子抽去。
那地上的女子一聲也不吭,隻是默默承受著麵前那趾高氣昂的女人的虐待。
受淩虐的那個女子雖然衣衫破爛不堪,但卻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是任何人不能比擬的。
一張小臉,傾城絕色,雖然現在才十一歲,但長大以後看絕對稱得上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大美人一枚。
可那女子也實在狠毒,招招往她臉上襲去,看樣子是對那女子的容貌非常嫉妒。
拿皮鞭抽人的那女子叫慕落竹,是慕氏家族後輩中的佼佼者。
而地上的那個女子叫慕亦璃,是慕氏家族眾人皆知的“廢物三小姐”。
慕落竹又一鞭子抽下去,卻剛好抽到了慕亦璃的死穴,慕亦璃隻感覺一痛,便昏死了過去。
慕落竹又抽了幾鞭,發現情況不對,便讓自己的貼身侍女去查看了一番,結果侍女卻顫顫驚驚地跟慕落竹說慕亦璃沒氣兒了。
這次,慕落竹也感覺禍闖大了。
雖說慕亦璃是廢物,但現任家主和家族第一天才慕清風對她確實寵愛備至,特別是慕清風,慕亦璃如果受了一點點委屈,他都要去幫慕亦璃去報仇,所以說,雖然慕亦璃是一個廢物,但是在家族裏還沒人敢明麵兒裏欺負她。
慕落竹之前就因為欺負了慕亦璃而被慕清風報複了一頓,隨後還被家主給關在祠堂裏麵壁反省了三個月之久。
而這次,慕落竹就是看準了家主有事兒外出,慕清風閉關修煉的機會才來好好整治慕亦璃一番的,結果……
慕落竹這次是真的怕了,隻得在心理自我催眠:“她不會死的,她不會,不會……”
心裏想著,嘴上也不落後,對著侍女說道:“今天我沒來過這兒,本小姐的話你記住了麼?”
“恩恩!”侍女忙不迭的點頭,畢竟眼前這尊大佛可不好惹啊。
慕落竹對著侍女吩咐完,便急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院落。
疼……這是沐傾漓腦海中殘存的唯一想法。
她很想睜開自己的眼睛,可眼皮卻像是灌了鉛似的,重若千鈞,怎麼也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