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你在幹嘛?,眾目癸癸之下,成何體統!”太子啟被這冒失之人壞了好事,而這冒失之人的手現在還扶在妲己的胳膊上,不禁怒不可揭,發起狠來。
“啊,王兄你。王兄也在,失禮失禮了。“子受趕緊彎了腰與太子啟見兄長禮。
”王兄不是有急事去處理嗎,還把王弟一個人丟在了書房”。子受立起身來,不答反問,認真的說。
“你到底有事沒事啊,成天瞎晃。”太子啟覺得這件事上自己有點理虧,雖然仍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但口氣明顯放緩了。
“其實是這樣的,主要是嬸嬸托我來叫你早點回去,她做了幾道你特別愛吃的菜,等你吃中飯呢”。子受慌忙的為自己圓場,卻讓躲在樹後的三個小丫頭不禁為他們主子的智商捉急。
“什麼嬸嬸,誰的嬸嬸,即使有嬸嬸,你能說清除是你幾哥的王妃嗎?”太子啟漲紅著臉斜著身子問子受。
“就是王兄上個月娶的崇大人之義女啊,哥哥你是忘了嗎。”子受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要有底氣,於是他正義凜然的,生氣的,大聲的,帶點責備的口氣說。
“那是妾,是崇大人送我的妾,你怎麼好稱嬸嬸,可見你平時書都讀哪裏去了?罷了,罷了,沒空和你瞎扯,你到底來幹嘛的啊?”太子啟似乎被眼前這個混小子唬住了,覺得教訓他一頓也就算了,雖然他還是漲紅著臉。
“臣弟聽說今天女媧節,我練了會劍覺得無聊,便也出來走走,本想與王兄一道,卻又怕擾王兄處理要事,自己帶著丫鬟們就來了。”子受一邊說一邊就朝皎月三人招手,示意她們可以出來了。
“子受哥哥,子啟哥哥,妲己妹子”。遠處突然又一聲清脆的叫喊聲,眾人回頭一看,竟是東伯候之女梓潼也帶著一群人跑了出來,她旁邊的薑尚手上還提著一個已編織好的漂亮花冠。
“姐姐也來了,昨日離過,正想你呢”。妲己丟了手上半成的花冠,一邊喊著,就迎梓潼而去。
正好薑尚也過來,互問了好,看見伯夷考也在,便上去說話。妲己羨慕薑尚手上的大花冠,梓潼便朝薑尚努了努嘴,薑尚會意,就把花冠給了伯夷考,伯夷考便也羞羞答答的站起來想幫妲己戴上,雖然鼓足了勇氣,但雙手卻還是停在了半空,不敢看妲己的眼睛,最後還得梓潼接過蓋在了妲己頭上,才幫他順利的完成了此次的獻花之舉。
“誒,梓潼,你來了,母後可好。”我打斷了正和妲己聊得眉飛色舞的梓潼。
“王後好著呢,她說了,讓我們玩高興,祭祀女媧是大事,隻是安全方麵不要掉以輕心,天黑之前要回去吃飯。”梓潼在手中轉著一束花冠上扯出來的花枝。
”等下上女媧宮,我背你吧?“子受本來蹲靠在樹幹上,卻突的彈起一扯妲己的衣袖,認真的說。
“不用,不用,我還是自己走的習慣些”。妲己被這迫不及防的舉動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不禁暗自慶幸,幸好自己平時反映慢,所以才沒在人前失態,急忙擺手順口就回絕了子受的要求。
“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們準備上山吧”。太子啟恨恨的看了子受一眼,示意他不要亂來,有點形象,但子受的性子他也知道,所以也沒太在意。
不一會,眾人便到了女媧宮的山腳,密密麻麻都是來祭拜祈福的人,順著台階往上麵流動。這時,天色已近晌午,雖沒什麼太陽,走有一會,太子啟便不甚腳力,薑尚便上前稍扶著他,妲己和梓潼在幾個丫鬟的攙扶下也是香汗淋漓,子受和伯夷考不約而同的就往前靠了靠,二人頓時感覺異香入鼻,困乏全消。
又有一會,終於到了廟殿前,大廳內已是煙火繚繞,一座差不多有兩人高的女媧石雕前,眾善男信女此起彼伏,有如蕩起的波浪,場麵尤為壯觀。馬上就有負責女媧宮的神官出來與太子啟見了禮,然後帶他們到了最前麵一排的王室專用蒲墊上,太子啟最左,子受左二,妲己左三,梓潼左四,薑尚後一,伯夷考後二,百姓們便更加伏地不敢起了。
“你許的什麼願”。太子啟突然用胳膊撞了一臉赤誠的弟弟一下,悄悄的問。
“我想請女媧娘娘把妲己妹妹嫁我做老婆。”子受一邊說,一隻手還順勢要往妲己薄紗下的香肩搭去。
“畜生,女媧娘娘麵前你也敢放肆,看我不打斷你的手”。太子啟眼見這魯莽之徒又要幹出有損顏麵的事來,不禁忍無可忍,大喝一聲追著子受就出了殿堂。百姓們突聞驚變,齊刷刷的都朝二人背影尋去,薑尚急忙示意武士上前,護送眾女眷先行回宮。
次日,百姓們口中便傳:王子受專橫跋扈,過城插隊,女媧殿內戲妲己,弗敬神靈,太子啟至賢至善,大義滅親訓惡徒。不消半日,謠言又傳到了蘇護與西伯侯的耳朵裏,由於顧及兩家顏麵,最後二人商議由蘇護先帶妲己返回有蘇,伯夷考的事還需從長計議。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狗改不了吃shi”。有點恍惚的子受正哼唱著他新作的詩句,一旁的梓潼隻是漲紅著臉,終究是沒有打斷他。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梓潼,你覺得我這首詩怎麼樣?”自打女媧宮回來後,子受似乎就像變了一個人,每有閑暇便琢磨一些奇奇怪怪的句子。
“蠻好的啊,不過這是你作的嗎,你別欺負我書讀的少”正認真於手中女紅的梓潼,頭也不抬的說。
對梓潼來說,這個從小就像自己親哥哥一樣的人,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但這兩天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個奇怪的哥哥卻一直給她念一些奇怪的句子,讓她懵懂的少女心也出現了一些小波瀾。
“你都說好,那肯定就是好了,又管它誰作的”。子受說罷,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一抬手,便挑起了梓潼的下巴,調皮的朝她一個閃眼。
“啊,你們......”正從外麵打水回來,準備服侍子受午起的丫鬟墜兒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不知所措,氣得摔下水盆就哭出去了。
“梓潼,說實話,哥哥剛才那樣帥不帥?”子受趕緊收回了手,撚了撚手上的胭脂,率先打破了這屋子裏奇怪的沉寂。
“帥...墜兒從小就喜歡哥哥,剛..可能是誤會什麼了,你別生她氣。”梓潼連忙垂過頭來,放了女紅起身去收拾被墜兒放在香爐上的水盆。
而子受剛才原本隻是想與梓潼演練一下明天要怎麼去勾引妲己,沒想到卻被墜兒那小妮子撞見,經她這麼一鬧,忽然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那麼一點不妥。而要命的是梓潼剛才竟也不閃不避,還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硬生生的就與自己打了個對眼,眼神裏還帶那麼一些柔弱,不禁讓自己看呆了。
“沒事的,我向來不把這些事放心上的。”子受接過梓潼捋好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臉一邊說。
“你出去吧,午休時間早過了,等下又該有人來尋你了。”梓潼接過毛巾,轉身又往桌上尋去,不在理會子受。
“要的,確實是要遲到了,那王兄先告辭了”。子受拱過手,便匆匆忙忙的往門外走。
看到子受消失在門外的背影,梓潼終於舒出一口氣來,這才覺得心口的小鹿稍稍平息下來。她剛才本來就有心事,又被子受突然一弄,手上一緊,指彎就被針紮了進去,而她偏不想被他察覺,但眼裏自然多了幾分痛楚。
“起來,起來了,有人出來了。”候在外廳的皎月聽到內門有聲音,趕緊叫醒了還在夢遊中的其他二人,幽月一個激靈,頭就從皙白的手腕裏滑了下來。
“殿下,您這是被趕出來的嗎?”幽月突然吃驚的望著子受,小心翼翼的說。
“沒有的事,是我自己強行要出來的”。子受也湊過頭來小聲與幽月說。
“平日裏殿下出來,衣服,辮子,都被收拾的妥妥的,您看您今天,還得要我們回去再幫您加工加工了”。花月也湊過頭來,小聲的說。
“那我們趕緊走吧,等下錯過日頭了,王後娘娘又說我們的不是了。”皎月也湊了過來,小聲的說。
四人就這樣躡手躡腳,交頭接耳的出了落雁閣往子受居住的禦宇居來。
“都說了是我強行出來的,你們還不信,強行出來的人別人還會管你的衣冠嗎”子受。
“不對啊,我剛看到墜兒哭著跑了,是不是你對人家怎麼了啊?”皎月。
“梓潼屋裏那幫小丫鬟你們還不知道,那見了我可是狼見了肉啊”。子受。
“那狼見了肉為什麼要哭啊?”花月。
“那是因為這個狼吃不到我這塊小鮮肉”。子受。
“殿下,您是壞人。”花月。
“花月,你這個壞蹄子,怎麼說出這麼傷人的話,難道我就沒想去犧牲一下自己多陪陪她們,可是我下午功課怎麼辦,國家不允許啊。”子受。
“殿下....你不吹能死嗎?”幽月。
“......幽月..你........!“子受。
“快點,快點,眾人估計都等急了,還磨蹭呢!”替子受整理好裝束之後,皎月急急忙忙催著大夥快步而行,子受今天下午的功課是騎射。
夕陽西下,折戟坡,一人一馬一杆銀槍,突然一陣風沙吹過,隻聞得一聲駿馬嘶嘯,那塵土裏的影子便奔騰起來,隻看見數點寒芒閃過,二十個木頭小人瞬間被擊成粉碎。
“好!通過,太精彩了”。太師聞仲,一邊喝彩,一邊將馬背上的黑虎扶下馬來。
“子受呢?子受怎麼還不來?”聞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環顧四周後惱怒的叫了起來。
“已經派人去請了。”旁邊一鐵甲軍官抱拳說道。
“算了,算了,不能因為他耽誤了大家時間,來,我們接下來練射箭,開靶。”聞仲大手一揮,便立馬有人在百步開外置好了箭靶。
而話說這聞仲,本來也是隨哥哥帝乙常年在外征戰,不料一次敵人夜襲軍營,被一箭從馬下射落,雖然無性命之憂,但從此右邊胳臂落下傷痛之根,帝乙為了瞞蔽敵方將領,便安排他秘密回京調養,一方麵也好籌集糧草兵甲,以供前線之需。
“誰先來?”聞仲一聲大喝,竟無人敢應。
“都別搶,讓我來!”正好趕到的子受見自己的小夥伴們竟被人唬成這樣,難免心中一陣義憤填膺,一個箭步就跳了出來。
“小夥子,有勇氣,那就你來。”聞仲一拍子受的肩旁,便將自己的霸王弓遞給了他。
“箭..箭靶呢?”子受一向自詡臂力過人,沒想到被剛那人一拍,差點沒接住手上的弓,不禁有點心虛。
“箭靶在那。”薑尚用手一指遠處小的如眉心一樣的箭靶,大聲的說。
“這怎麼可能嘛,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家殿下嗎?”花月見今天這個武官十分的霸道與蠻橫,不禁為子受喊起冤來。
“放肆!”肅立一旁的跨刀大漢一聲怒吼,有如猛虎出山,提刀便朝花月麵門而去。
“花月!”在場一聲驚呼,說時遲那時快,子受奮力向前一撞,將花月擋在了一邊,接著雙腿一跪,兩手將手中的霸王弓用力向上一撐,隻聽鐺的一聲,那跨刀漢子竟被震退一步。
“殿下,你沒事吧?”眾人趕緊圍擁了過來,將地上的子受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