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衝為凶,災厄之兆。”身穿金線袈裟的國師匆匆行來,一陣“當當當”的清脆響聲,把僅有兩人的空曠屋閣襯托得分外詭異而安靜。
晚煙一卷暈翠色,天邊彎彎的弧掛起,高處不勝寒般,月亮口鋒利如刀刃,透出凜冽的寒氣。
月下的婦人望著這光景,背脊襲來一陣陣陰涼的感受。她還懷抱著孩子,於是手臂收緊了,唯恐孩兒受凍。這之後,才騰出手攏了攏自己的衣襟。
“娘娘,請就寢吧,您剛產下公主,體弱不勝。”
這長發垂腰,身著披風的美貌婦人,便是國——大惠王國的貴妃。昨日黎明三刻之時,誕下的惠國第二位公主,以皇家族譜被賜為平元。
小公主的臉蛋兒紅紅,眨巴著清澈的眼睛,安安靜靜的仿佛在打量懷抱自己的這個一臉愁容的女人的臉龐。
端琳貴妃一抬眸望著秋日冷月,“本宮覺得不安……”
“……敬怡,你說,皇上是否為我誕下平元高興?”
這句話一出口,空氣仿佛在刹那間止住了流動,不過一瞬,恢複了正常。
敬怡麵色的僵硬隨著空氣的流動藏去了,她恭敬的答道:“是的,娘娘,您還睡著的時候,陛下就誇公主生得同您一般好看。”迷離的夜色,掩飾了敬怡垂下去的眸中的憂傷。
端琳貴妃癡癡地一笑,“是麼?”
端琳貴妃睜眼看月,那冷月,在此刻,忽然變成了一張不怒自威的容顏,那一張臉,她在由於生產精疲力竭後微微撐開的一瞬間,那撞入眼簾的陰沉。
原因?
她不知,隻是這個神情,讓她的心備受煎熬。讓她在心中十分清楚,這個孩子的到來,並未給他帶去多大的喜悅。可是明明,當初皇後生下平寧公主,他的笑容如此和融,為何輪到她……念此,峨眉成結,恰如心結。
敬怡將貴妃的神色不動聲色的看在眼裏,隻不輕不淺的道:“故此娘娘不必多慮,歇下吧。”
貴妃勉強彎了彎嘴角。
“也罷。”既然這個孩子已經生下,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她獨一無二的孩子,就算是他不甚喜悅,似是失望於並非龍子,她也要將孩兒撫養成人。“刺客,有刺客闖入!”
三更,王宮內喧囂四起,睡得迷糊昏沉的端琳貴妃猛然被噩夢驚醒,清醒的第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是伸手摸向自己的身旁。那本應該放著她可愛的孩兒的地方——
空空如也。
仁威三年秋,大惠皇族的第二位公主,平元,於半夜三更時刻,為不明身份的闖入者擄走。據說,端琳貴妃悲傷欲絕,惠威皇帝更是龍顏大怒,即刻死死的封鎖了皇宮,同時下達了搜尋令並懸賞令。
一月後,未果,一年後,未果,乃至十年,找尋公主之事,頭緒全無。
公主,這個皇族中的新生兒,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除了那十年如一日憔悴的貴妃,除卻那仍被存著的精致的搖籃,再沒有多餘的什麼能夠為這條生命曾經的到來作證。這位遺失的幼小公主,本就同世人無甚關聯,隨著時間的流逝被絕大多數人忘記,也變成了自然而然,合乎常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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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操舊業”了,雖說明麵擱筆許久,但多少混了多年有所進步,此次再行書寫心中故事,那些傳奇顛簸,一些淳淳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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