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混混沌沌的,腦中閃過的第一反應便是右邊的胳膊好疼,特別是胳膊肘那一塊,痛的快受不了了,想要用另一隻手觸碰一下,但是做不到,渾身根本就提不起勁來,似乎有點失重的感覺。

難道我沒有死,那麼也太詭異了吧!我清楚的記得子彈穿過我的心髒時那種鈍痛的感覺,當然也忘不了蘇曉冷漠的眉眼。

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但是似乎隻是我以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有些看不懂他了,我以為他偶爾被我捕捉到的,因逃開我的視線而狼狽轉身的眸光是因為他愛我,現在想想自己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好多年啊!怎麼會以為他愛我了,可是在麵對他的時候,我總是習慣性的自欺欺人。

他愛我的話,絕不會明知道我和父親不和,而私下往來慎密,如果他愛我的話,絕不會背著我和那個與我有著血緣關係的女人見麵,如果他愛我,怎麼會用那把黑洞洞的搶指著我,就在最後一刻,我還在期待的時候,他已經扣響的扳機。

我看不到他最後的表情,所以我不知道在我倒下的那一刻,他是否有露出一點點的不舍。這些我都不知道,或許我還是多想了,哪怕是在死的前一刻,我想到的還是他的好。

不知道現在是誰救了我,如果我真的還活著的話,我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醫術真是了得,竟然直接和閻王爺搶人。

我在胡思冥想中漸漸的被拖入了黑暗之中,我想我是太累了,身累,心更累。

再次清醒是被人在一頓翻騰和私語中睜開眼睛的,入目便是一串華麗的乳色大吊燈,光亮四射,詭異的是燈罩上麵竟然有一個神似米老鼠的大大笑臉,一霎那間我有點被蒙住的感覺,什麼醫院把病房搞得這麼花哨而充滿童趣啊!

“王醫生,她好像醒了。”一個聲調清揚而幹脆的女聲傳來。

然後我的上方便出現了一張緊皺著眉頭,麵容冰冷的臉孔,他似乎是在觀察我的神色,用手把我的上眼皮拉上去,動作絕對稱不上溫柔。

“右胳膊肘骨折,別的地方沒有什麼大問題,頭上這塊不會影響腦神經,大概是血流的太多了,才會有點嚇人。”醫生轉過身去和剛剛的那個女人講話。

我有點疑惑,不是中槍嘛!胳膊怎麼會骨折,難道是倒下去的時候壓到的,不過我傷的會不會有點本末倒置了,胸口的槍傷才是關鍵吧!怎麼大家的關注點出現了錯誤。

輕輕的轉了下眼珠,目視一下我暫時所能看到的東西,越看心裏越疑惑,這裏不是醫院,像是某個房間,還是很豪華的那種,心裏疑惑,難道父親最後大發善心,替我收屍了不成,但是這裏似乎並不是我那個名義上的家,雖然我對那個家的記憶也很是陌生,但是這裏絕對不是,父親是一個古板而傳統的人,不管是住的還是用的,他都喜歡那種古老的帶有年輪的東西。所以這裏必不會是他的產業,想到此,心裏便更加疑惑,如果不是他,那麼到底是誰救了我。

在迫切想知道緣由的情況下,我強忍住頭腦的暈眩,轉動腦袋望向說話的地方。

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正背對著我和對麵的女人在說話,大致內容便是關於我的病情,到最後似乎還談到了怎麼處理我,意思好像是直接交給他來辦,免得造成對麵女人的困擾。但那個女人似乎沒有同意,正在爭辯著什麼,女人的容貌我看不到,因為被男人健碩的身影全部擋住了,但是那婉轉動聽的聲音卻讓我慢慢的放下心來。

我有點心驚,他們是什麼人,即使我隻活了二十六年,但在我有限的腦容量裏似乎的確沒見過他們。

似是感覺到了我的打量,那兩個說話的人終於全都轉過身來麵對著我,男人便是剛剛為我檢查身體的撲克臉醫生,而那個女人,我竟一時不知該用怎樣的言語來形容她,簡而言之便是一個美人,難得一見的美人,皮膚白皙,臉型姣好,烏黑的頭發全部梳在腦後,束成一束高高的馬尾,發尾帶點微微的卷翹弧度,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穿著一身家居的白色休閑服,緊抿著紅潤的嘴唇,有點擔心的看著我的方向,似有自責。

“這是哪裏?”我問出口,嗓子有點微微的幹澀,可能是躺的時間太長,久不說話的緣故。

“這裏是我家。”女子繞過男醫生輕輕的走到我的床前,看我眼神清明,稍稍的鬆了口氣,語氣溫柔的解釋,“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拿到駕照開車便撞上了你,你放心我會負責的,如果你哪邊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