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小娃怎麼樣?”
“嗯......雖然靈根欠佳,但是這段時間看來資質尚為聰穎,為人也老實本分,而且我對他有一絲特別的感覺,那就試試吧。”話音剛落,一件微微泛著光亮的器物被扔到水井旁邊。
“賣燒餅,賣燒餅,糖心燒餅快來品。餅兒大,餅兒香,嚐過這燒餅齊誇獎……”
長雲鎮的一個市集裏,一個滿臉稚氣的小男孩兒正一邊唱著自編的歌曲兒一邊向路人售賣燒餅。“娃娃,這燒餅怎麼賣?”一位挽著個菜籃的中年大嬸問到。“大姐姐你來得好,這顏家燒餅剛才出爐,與您一見如故,給您三錢兩個大燒餅如何?”
大嬸聽見小男孩兒嘴巴如此甜,笑著便掏出三錢交給了小男孩兒,小男孩兒利索地從布袋中拿出油紙將燒餅包好便塞進中年大嬸的菜籃裏,道“大姐姐慢走,明兒再來喲!”
送走了中年大嬸,抬頭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小男孩兒掀開遮布看了看裝燒餅的竹籃,“今兒生意不錯,三十多個燒餅現隻剩一個了。”小男孩兒歡喜地自言自語。他一手抓起剩下的那塊燒餅往嘴裏送,腿腳便朝著小鎮的北邊走去。燒餅皮酥油香,餡心冰甜,入口回味,小男孩兒嘴裏吃得歡一邊道:“三嬸的燒餅做得就是好吃,百吃不厭,哈哈!”
不多時,小男孩兒來到了一座舊房子的院子前,院子裏有一位農婦正在給地裏的蔬菜澆水。“三嬸,我回來了!”小男孩兒對著農婦叫道。“喲!咱家的阿遜回來了,今兒燒餅賣得怎麼樣了?”三嬸說著便走了過來摸了摸東門遜的腦袋。東門遜解開腰間的錢袋在三嬸麵前掂了掂說:“你看這錢袋鼓鼓的呢!”三嬸微笑說到:“咱家的阿遜真棒,趕緊拿井水洗洗手就吃晚飯了。”
東門遜一蹦一跳地來到房子後麵的井邊,突然感覺腳板好像踢到了東西,他走前去撥開草叢,隻見草叢中有一個手掌大小、表麵上有很多圓洞的白色光亮小瓷球,東門遜撿起來端詳了一下笑著說到:“我認得,這個樂器在鎮上清心茶館的樂師演奏過,好像叫......塤,對就是塤。”隻見這塤外表雪白無暇,周圍有六個孔,側麵還有兩個紅色蠅頭小字“太樂”。
(注:塤(xūn),用陶土燒製的一種吹奏樂器,大小如鵝蛋,一般為六孔,也有八孔,九孔,十孔。)
“東門遜,洗好手了嗎?趕緊來幫忙端菜。”東門遜正把玩手中的塤,聽見三嬸的呼喊便把塤塞進懷裏,屁顛屁顛地往屋子跑去。
三嬸和東門遜就像往常一樣亥時便早早入睡,這一夜裏子時剛過,東門遜在睡夢中慢慢感覺到懷裏熱熱的,他用手伸進懷裏撓了撓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很不情願地眯著眼睛往懷了瞄了一下,不瞄還好說,一瞄卻讓東門遜從睡夢中乍醒。隻見他的懷裏透著一絲絲米白色的亮光,他“嗖”地坐直了身子,伸手在懷裏拿出這團亮光。睜大眼睛一看,原來就是白天在井邊拾到的那個塤,隻是現在這個塤在黑夜裏一眨一眨地閃爍著亮光,抓在手上還有一陣微熱。“哇塞,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夜光石?”
東門遜頓時一陣驚喜,心想如果真的是夜光石應該能賣不少錢,他就可以買很多好吃的了。但是他仔細一想:鎮上說書先生口中的夜光石可是發出綠光,而且也不會像這個塤一閃一閃的,奇怪。這時塤的吹孔透出一道色彩斑斕的光彩,這光彩像是有生命力一般不停地在流動變化,東門遜好奇地將塤的吹孔朝下用力抖了抖,卻沒有東西掉出來,他試著用口吹了一下吹孔,微微有一絲聲樂響起。他忽然想起了三嬸,扭頭看了看她仍在熟睡,便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子坐在院裏草堆上。
借著平日裏茶館偷聽曲子攢積起來的興致,東門遜左右手環握著塤,雙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對在六個發音孔處,吸了一口氣便把嘴唇貼在吹孔上吹了起來。一聲悠長清揚的塤音響起,從東門遜的耳朵直透進他的腦海中,直感覺到身子酥麻酥麻的,就像前些天撫摸鄰居家的小狗那般舒服。他不禁吸氣繼續又吹了起來,六支手指學樣地壓放發音孔,雖然調子雜亂,但是東門遜每一個音節吹得很綿長,又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
再吹了一下,塤的亮光慢慢暗淡下來,東門遜用一隻眼睛往裏麵看,但見塤裏麵的五彩光華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塤孔裏變得黑乎乎的。“我是在做夢嗎?可是這樂調聽著很真實,那是這塤有古怪?”東門遜用一隻眼睛往塤裏麵一邊看,一邊在咕噥今晚上的遇到的事情,想著想著他一抬頭,但見一名女子出現在他麵前。東門遜瞳孔一收縮,整個人被嚇得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東門遜腦子還處於空白狀態時這女子便開口說到“白堊塤吹一下就好了,你這小娃娃吹那麼多下作什麼呀,嘖!”
東門遜被這女子一番嬌嗔說得頭腦清醒了幾分,睜大眼睛仔細觀察眼前的女子,雖然這女子說不上是絕世佳人,但是那眉眼之間確有一股俊美,身上披著一件薄如蟬絲的白色長袍,襟口很深,澤溝微露,肌膚白皙,腳上沒有穿鞋子,雙腳卻是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