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相守(完)(1 / 3)

白綺羅記憶中的明月郡主南宮詩語,她靈動清澈,巧笑倩兮,是一個天真浪漫的少女,與這個站在她麵前裹著粗布麻衣抱著孩子的女子格格不入。

可是,她又怎會認錯呢?

猶記得郡主大婚那日,她消失不見,整個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

她竟是獨自一人跑到這深山之中隱姓埋名?還帶了個孩子?那是她的孩子?

南宮詩語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女子會認識她,她在溪水邊將她救回時,她特意看了她的容貌,她並非京城貴女,當是不認識自己的。

而今居然脫口而出,她到底是誰?

“你是誰?”

白綺羅自幼不若白芷菱一般,喜歡往宣王府跑,後來又被交換了靈魂,所以她跟南宮詩語一點也不熟,再加之後來的自己劣跡斑斑,她也不願在此刻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隻說道:“曾經有幸在先皇的宮宴上見過郡主舞過一曲。”

那舞蹈她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卻是時常聽白家的小姐提起的。

南宮詩語眼眸轉了轉,想著那年自己的傾城之舞卻有許多人見到,便也沒有再追問她的身份,隻問道:“你為何會傷得這樣深?”

那日她本是帶著孩子去溪水邊洗衣服,洗完之後準備回來時,卻瞧見她奄奄一息地躺在石灘上。

“我不幸從崖上墜下來了。”白綺羅沒有解釋太多,隻感謝道:“多謝郡主的救命之恩。”

南宮詩語見她不願多解釋,自然也不會追問,她說道:“我這裏條件簡單,姑娘你的腿還需要好好處理一下,不然會留下隱患的。”

“謝謝郡主,我這就給您寫個手書,麻煩您替我送至西郊王員外家,不知此舉會不會為難郡主?”西郊王員外家是賀軍隱身之處,這個地點不似師兄那個地方那麼隱蔽,也比較容易尋到。

隻是瞧郡主這模樣,似是躲在此處,而今讓她代為轉達書信,不知她是否願意,畢竟這會暴露她住的地方。

南宮詩語抱著孩子,聽她如此問,便覺此女心思縝密,遂回道:“這個地方安靜隱秘,我在這裏住了多時,姑娘不必擔心安全,一會兒我為你準備好飯食便帶著孩子去替你送手書,然後我便不再回來了。”

“這……這怎好如此?”由於她的出現,郡主便沒了居住之地,這如何使得?

“無妨的,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再說了,我本就不會在一個地方久住,這裏住的時間也已經夠了。”

“如此,便多謝郡主了。”白綺羅心底有些酸澀,想她金枝玉,卻要如此奔波遷徙,也不知她究竟躲得是何許人。

這是她的隱私,白綺羅自然不會多嘴過問,隻是心裏到底是過意不去。

南宮詩語隨後給她將飯食呈上,又等她寫好手書之後,便抱著孩子啟程了。

看著南宮詩語漸漸遠去的背影,白綺羅長歎出聲。

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處。

白綺羅方才在南宮詩語的協助下靠坐在了床邊,她轉身拿過碗筷,吃了起來。

也許是昏睡了太多天的緣故,她十分饑餓,南宮詩語給她準備了很多飯菜,她竟是全部都掃進了腹中。

用完飯後,她又有些困,便靠在床頭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白綺羅感覺昏昏沉沉的,她慢慢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看清周遭的一切,一陣踢門之聲隨之響起。

她轉過頭去,就見一抹玄色的身影直接衝了過來。

南宮煊從賀軍那裏得了信之後便騎馬衝出了宮門直奔而來,當他踢開房門見到白綺羅的那一刹那,他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個靠坐在床榻上的女子,是他的羅兒麼?

南宮煊直接將白綺羅攬入懷中,大掌扣住她的螓首,將她抵在自己的懷裏一刻都不想再分開。

“羅兒……”他閉上眼睛,已經長了胡渣的下巴在她的頭頂上慢慢摩挲,心疼得無以複加。

白綺羅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抱住她的這個人,是皇上麼?

他叫她羅兒?

什麼時候開始,他竟是這般稱呼她了?

“皇上?”由於有些不確定,她在他懷裏悶悶出聲。

南宮煊點了點頭:“是我,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他以為他把她弄丟了,以為自己再也找不到她了。

還好,還好上蒼憐憫她,沒有將她從他身邊強行奪走。

白綺羅有些吃驚,他怎麼跟她說對不起?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怎會有錯?

“皇上,臣妾沒事的。”

南宮煊雙手捧住她的臉,將她慢慢推離,她的臉上還戴著人皮麵具,他的拇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揉搓,眸中滿是悔意:“我全部都知道了,鹽務的事,你父親的事,封後的事,你為我做的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羅兒,我對不起你。”

“皇上,您沒有做錯。”因為您是皇上啊……

“羅兒,我若現在求你原諒我,那是在逼迫你,”南宮煊握住她的手,垂首輕輕地啄吻她的手背:“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懲罰我,你可願意?”

“皇上,您是君,臣妾是臣,哪有做臣子的懲罰君上的道理?”

“我說你有你便有,因為你不是別人,你是我的……羅兒啊……”他此生最愛的羅兒,也是他唯一的愛。

南宮煊緊緊地擁住白綺羅,久久不肯鬆手,以至於隨後趕來的鄒豫晨與賀軍二人在衝入房間之中,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旖旎的畫麵。

鄒豫晨在瞧見皇上緊緊擁住扶桑時,頓住了腳步,眼眸睜大,賀軍也是停住了腳步,完全無法思考自己看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