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同方式的格鬥(1 / 3)

一晃要過年了,全村人圍在池塘邊,等待著分魚的喜悅。村裏也就這池塘裏有水了,大家每天都在奢望著,來年這個池塘裏的水更滿些。

村中央這條池塘貫穿整個村子,一到年底,每家每戶按人頭分魚。這也是張頂峰家唯一的一次改善生活的機會,張頂峰心想,自家可以分到五條呢?還是五斤呢?

分到張頂峰家時,隻能分到四斤,張頂峰不理解的說:我家五個人。

“有些人不能算呀,你,愛盲國剛給你分點有機田,你就翹尾巴了,你家老三現在還沒有資格分呢,難道你家送出去丫頭片子也要回來分呀”圍觀的人哄堂大笑。

隻要是隊裏分東西,對於張頂峰的問話,眾人不認為她是小孩,或是小孩無心的問題,那是嚴重傷害到他人利益的事情,那就是貪心。

但這句話明顯的讓在一旁的張守國臉上掛不住,張頂峰的臉火辣辣的燙,怒火中燒,一雙帶著毒的眼睛直射向那個說話的人,馬家的三兒子,這個高大的男生馬勇,讀五年級了,上次他老五弟弟的賬還沒有算,這次他又來口無遮攔的傷人,張頂峰決定記他為此付出點代價。

“你剛剛藏了一條魚在麥垛下麵,現在還在那裏吧?”張頂峰的臉,崩的緊緊的,並用手指著不遠處那個麥垛。

呼啦,眾人一起擁到那個麥垛,把虛掩的幾把麥杆一把一把拿開,一條大魚果然躺在那裏。

馬家的三兒子臉一時青,一時紫,他要動手打張頂峰,張頂峰站在那裏不動,

張開嘴哇哇大哭,這個時候根本還沒有打到,張頂峰知道這麼多人,怎麼會讓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打女人。

“馬勇,你過了,太不像話了”

分魚的村支書是張家一個祖祠裏的老大,爹叫他大哥,張頂峰叫大伯,這位大伯是位心如明鏡的男人,他的年齡曆經了愛盲國幾次變革,他清醒的知道,民為上,民要吃飽啥事沒有。

愛盲國所有的政策在他的眼裏都如樣板戲,過場加行動,但行動完了呢?

這就是每每那隊讓父母膽顫心驚的腳步聲音,傳達到張頂峰家時,收走了任何東西,避過一陣風頭後,父親都能偷偷的“搬”回來。

但每次選村支書,大伯都不願意做,但最後還是他。因為十個大隊裏沒有人能看懂愛盲國的政策,應對愛盲國的政策,坦誠的交待愛盲國政策。他最擅長的就是講:住著愛盲國的地,吃著愛盲國的糧,受著愛盲國的保護,做事就要對比對良心,一個人走了良心給狗,狗都不吃,想想死都沒有臉。

當時馬勇藏魚時,一看是張家的二女兒看到了,不以為然,心想,張守國家的女兒看到有什麼關係?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講。

但此時此刻他的想法,就是要掐死張頂峰,這是多麼丟人的事情呀,這比剛他回的那句話狠多了,這在當時,讓全村人吐棄並嫌棄。

“頂峰,舉報有功,這條魚獎勵給頂峰,愛盲國現在就是缺乏講實話的人”張支書很自然的這樣做,好像他的做法,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否定,他做的從來沒有錯過,張頂峰的舉報就是有功,應該獎勵,就是要得到愛盲國的重視,這樣誰也不能說什麼,為什麼隻獎勵給頂峰了。

張頂峰哭的聲音瞬間沒有了,她贏了。她拉著一直在旁邊低著頭,不敢出聲的父親,拿著魚回家了。

“好了,眼睛別鼓了,大男人了,不能同女孩子動手”張支書推了馬勇一把。

“這條魚你拿回去吧”那是一條死了很久的魚。

在當時的農村,這樣的死魚也尤為珍貴,他不拿,別人也會轉身拿走的。

一回到家,張頂峰就把伯伯獎勵她魚的事講給媽媽聽,父親開始清理魚。

“你又闖禍了馬家肯定要報仇。”

“你怎麼這麼衝動,這種事情,隨他們去,隨便他們說吧”媽媽的表情凝重,好似在想什麼對策。

“他爹,晚上你把這條魚送到馬家去吧”媽媽那深陷的眼窩,已經沒有明眸,隻有渾濁。

姐姐和妹妹看著父親殺魚,滿心歡喜。

“你聽到沒有?把那條最大的魚,送到馬家去”媽媽發怒了。

父親還是不吭聲,姐姐和妹妹看著父親。

張頂峰滿臉的不情願,但也不想受到無為的抽打,她不想疼。

她走過去看著父親,好似請父親這邊來定奪。

“都拿回來了,再拿給人家,全村人都看到了,沒必要了。”

“你們?你當時有在,為什麼就沒有管著她”母親整天小心謹慎,風吹草動都牽扯著她的神經。好了,現在所有的氣又集中在張頂峰身上了。

“她沒有錯,那個小子狗嘴時吐不出象牙來”父親邊刮魚鱗邊說。

“你們是看我死的慢呀”母親生氣的把裝魚的筐子踢了一腳。

那天晚上月黑風高,小孩子都在村中心玩捉迷藏,差不多時間,都各自回家,張頂峰因為白天收到的獎勵,心裏高興著呢,走路都是帶著風,走到自家院子裏。

“哎呀,絆到什麼了”沒有看路,隻顧往前衝,絆到什麼東西了?張頂峰一個驚叫,隨即聽到盤子的破碎聲,緊接著就是樊雲彩失去理智拉著張頂峰的頭發的打罵聲。

因為今天有魚,樊雲彩要向上天拜拜,祈禱自己能生到兒子,祈禱別人不要再找自己的麻煩,結果就在她跪拜的同時,卻遭到張頂峰毀滅性的破壞。這讓樊雲彩原本煩躁的脾氣火上澆油。拉著張頂峰就是一陣痛打,那次張頂峰一聲都沒有吭,也沒有哭,她的心現在就是又臭又硬,她會不會不是樊雲彩和張守國親生的?

因為那個舊桌了太矮了,因為樊雲彩跪在那裏默不作聲,因為天太黑,因為張頂峰原本就沒心沒肺。結果盤子爛了,魚頭和生魚身分了家。

自那天起,樊雲彩原本栗栗危懼,神神叨叨的狀態更加的惴惴不安了。屋外有一絲風起,媽媽都能覺查到,更不用說有三個人以上的腳步聲音。媽媽的這些行為,在現代人看來,都是神經質過敏。不用說,隻要看到張頂峰就是一肚子的火,如果以後生不到兒子,都是因為張頂峰的十惡不赦,有時恨不得把她撕碎。

村裏年底好事情總是一波一波,分了魚,還要放電影,當時的農村都是放露天電影,聽說電影名稱叫少林寺,全國人民都喜歡看,還是功夫片。三姐妹很早就占好位置,等待父親和媽媽忙完了一起來。

家裏沒有小孩的都早早去了,山峰已經吃過飯了,在這裏看自家占位置的椅子,換頂峰和又峰回去吃飯,吃完飯可以和媽媽父親一起來。媽媽和父親講,豬沒喂好,晚點再去,讓她們先走,她倆手拉手一蹦一跳,但一個不小心,提前聽了一段不光彩的廣播劇。

大隊廣場左邊是新學校,還沒有完全建好,說是以後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到新學校來上課。電影是在大隊露天廣場裏放映,去看電影要路過上次欺負她的隊長家,這個隊長的老婆,很是討厭,上次的疼,讓張頂峰耿耿於懷。

“又峰,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那裏一下”頂峰講完從地上撿了半塊磚,拐到右邊那條道裏的第三家,隊長家,上次那個女人讓媽媽把自己打的疼死了,這次也讓他家的新房子疼一下,隊長家這兩年貪了不少錢?今天新蓋了三間大瓦房,窗戶用的是玻璃的,這在當時有多麼的高大上呀,看看自家的窗戶,冬天貼張塑膠紙,夏天熱得不透氣,旁邊還掛個破筐子,給老母雞生蛋用。所以今天張頂峰就是想讓這玻璃窗碎掉,她才解氣。

她躡手躡腳正準備一磚砸下去,忽然房內傳出高聲浪笑的聲音,天呀,不都去看電影了嗎?張頂峰嚇得輕輕坐下來,聽房間裏的聲音:

“哎喲,你個小崽子,輕點”女人的聲音,是那個隊長的老婆。

“喜不喜歡?我好?還是他好?”聽男人的口氣好似在說,你家那頭笨豬,最多在你身上拱兩下,說明這個男人不是隊長。

男人就是這樣,在女人麵前肯定自己的神勇,比佩戴軍功章還要神氣,但人家隊長以前也神勇過呀,人家不也拱出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嘛。

“哎喲,你一會跟馬一樣,一會呀,喲,喲,喲……”女人浪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