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但已經驚擾了叛軍,怕是逃不掉了。沒辦法,隻能拚演技了。

我負手而立,緩緩走出胡同,微微揚起下顎,一副睥睨眾生的欠揍模樣,從容道:“你說是什麼人?”不等他們回答,我又皺起眉頭,口水亂噴:“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我剛剛在胡同裏看得一清二楚,一個個的都懶懶散散,甚至還有人竊竊私語!站崗是為了給你們說廢話的嗎?發現情況不先抓住人,反而大喝一聲,打草驚蛇,傻子都知道撒腿就跑!敵暗我明,你們能保證他不會混進人群無影無蹤?”

一氣嗬成,說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我故意壓沉了嗓音,神色嚴肅,眸裏含著怒意,倒還真有些神似領導。幸虧以前總被那禿頂連長罵個狗血淋頭,教訓下屬的說辭套用過來也毫無違和感。感謝連長,我有空一定給他燒紙。

那些叛軍顯然隻是嘍囉,智商最多40,立馬被我唬住了。他們當中領頭的走過來給我賠笑:“頭兒,這隻是一時疏忽……”我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他立刻就閉嘴了。我在他們麵前踱步,掃過那些畏畏縮縮的身影,也順便了解了地形。東南方向不遠處有一棟樓,看起來還算順眼,我將它定為下一個目的地。

又浪費了一堆口水後,我向那棟樓走去。領頭的又來了:“頭兒,那棟樓我們搜過了,什麼都沒有……”我怒目而視:“你們難道靠譜?裏麵要是藏著個大活人都發現不了!我親自去搜查,還敢有意見?”當領導果然爽,那廝又委屈巴拉地縮回去了。

這裏沒設防線,算是疏漏吧。我暗自欣喜,三步並兩步竄進樓裏。剛進樓道,我就被一個人猛地拽過去,捂住了嘴。

臥槽,還真有個大活人。

我掙紮了一下,手肘向後猛擊其腹部,趁他吃痛時用右手捉住兩手手腕按在牆上,左手捂住他的嘴,左腿膝蓋抬起抵在他兩腿之間,使其動彈不得。由於他比我高一些,我隻好很沒氣勢地抬頭瞪他。他那雙淺藍色的眼睛也盯著我,仍有一絲被反殺的驚詫,如同湖水泛起了漣漪。他的皮膚很白,很細膩,眼睛明亮清澈,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帶著好看的弧度,栗色的頭發又柔又亮,閃爍著熠熠光澤。

這麼好看的人,應該不是壞人。這麼想著,我稍稍放鬆了些,試圖和他交流。

我問:“你是誰?”

他掙紮了一下,道:“你先把我放開!”

我道:“你當我傻啊,放開你不就跑了。”

他道:“你放不放,不放我就——”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笑道:“你就怎樣?難道你還能咬我不成?”

緊接著,我的掌心就癢起來了。臥槽尼瑪,咬倒是沒咬,這孫子舔我!

他見我僵住了,立刻掙脫我的束縛,哧溜一下滑出來,站在我跟前,一副得逞的模樣。還未等我開口,他便滔滔不絕:“我看你也不像個壞人啊,怎麼一上來就這麼凶殘,一點都不友好,肯定找不到女朋友。誒不對,你怎麼穿成這樣,這不叛軍的衣服嗎?臥槽原來你是叛軍,離我遠點離我遠點!不是剛查過這棟樓嗎,幹嘛再查一次,你強迫症啊?哎算了,反正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這個國家的叛徒,聽好了啊,我叫許楓。”

我腳下一滑,心中無數彈幕飄過。這槽點也太多了吧!先動手的明明是你好不好,為什麼我就找不到女朋友啊,穿成這樣是被迫的啊,為什麼要麼我死要麼你活啊……停停停,我都被帶成話嘮了。

禮貌起見,我整了整衣衫,清嗓道:“我叫林煙。如你所見,我穿著叛軍的衣服,那是從守衛身上扒下來的。事實上,我和你是同一立場的。總之,暫時性的合作愉快。”

說著,我向他伸出了右手。他半信半疑地握了握,說:“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