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玉早上的一番話隻是希望芸娘能夠引以為戒,自己和霜霜遲早會離開她,不是每一次都能去救她,所以希望她要學著長大學著能夠保護自己,他卻忘記了在芸娘爹爹娘親去世的那一天她就已經被迫的長大了。所以芸娘的著重點全部都在張子玉和涅霜的身體問題上,如今自是越想越害怕。是夜,涅霜好不容易把芸娘哄睡著,出來就看見張子玉還坐在院子裏,想了想便走過去,“子玉哥哥,若是你身體不適要記得看大夫……”“啊……恩,我知道,霜霜別擔心,我很好。”張子玉聽到涅霜的聲音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對她笑了笑,月色下顯得格外的溫柔,涅霜看著他的笑容覺得分外的熟悉,這不就是她剛剛安慰芸娘時的樣子麼……這樣的張子玉讓她沒由來的有些慌張。“天色不早了,子玉哥哥早點睡吧。”“恩,霜霜要做個好夢哦。”張子玉第一次沒等涅霜回房便自己先起身離開了,涅霜看著張子玉離開的身影,就好像他會這樣一直走遠,再也不回來了……
半月後的一個晚上,“咚——!”重物落地的聲音,驚醒了棲息在樹上的飛鳥和院子裏所有的人。張子玉迅速起身點了油燈去了院子裏,“大哥哥,怎麼了?”芸娘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屋裏走出來,張子玉剛想讓她回房去,卻聽見她叫了一聲:“啊!誰在那!”順著芸娘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月光很清晰的照射出東南角的一個人影,如果他是來偷東西的顯然很不明智,月光已經把他的行跡暴露的清清楚楚。張子玉還來不及阻止,芸娘就飛快的走向那個人的方向,張子玉和才出來的涅霜隻能緊跟著跑過去。那人身上有濃濃的血腥味,似乎受傷不清。等到芸娘看清楚他的臉,不禁驚叫出聲:“是他!”“恩?芸娘你認識這個人?你怎麼會認識這個人?!”“大哥哥,他就是那天在街上被我撞到的人,而且他還是城中有名的那家女武館的館主聶明珠的師弟。那日學院組織實踐課我見過他。”芸娘說了前半句,生怕張子玉會以為他是壞人,於是又添上了“聶明珠師弟”的這個頭銜。果然,聽完芸娘的話,張子玉皺著的眉頭才放鬆了下來。“大哥哥,我們救救他吧……我知道可能會有麻煩……可是我想救他……一定要救他!”芸娘看著謝武昏迷過去的樣子就有些無措,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這個和娘親長得像的人死掉。
“好,救便救。”張子玉決定救這個人是因為他是聶明珠的師弟,萬一……要是自己有一天不在了,如今救了聶明珠的師弟,也算為芸娘結了個善緣。而涅霜顯然和張子玉心中所想差不多,反正從這人掉進來開始,他們就注定和這件事情脫不開關係了,那還不如救了此人為芸娘多備一條後路。於是三個人合力把謝武抬進了一間空餘的房間,張子玉讓涅霜去把屋子外麵的血腥味收拾一下,因為和劉清清呆的時間久了,所以涅霜這裏備了不少的草藥,她也懂了不少的藥理,所以去去腥味還是能辦到的。而張子玉則是打開了那人的衣襟,一道道矚目的傷口讓張子玉有些微驚,這些傷口新舊不一,一看就是多年積累下來的效果,最新的那道傷口如今還在滲血,還好傷的不深,隻是失血過多所以導致他昏迷過去了。“這算不算撿了個大便宜?”張子玉失笑,迅速幫那人包紮好,便出去和涅霜商議了。這時芸娘才被放進來,畢竟男女有別,所以芸娘在一開始就被張子玉打發出去了,雖不知道芸娘為何要救這個人,但她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忙忙碌碌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張子玉讓張嫂子幫忙為芸娘去學堂請了個假,讓她好好休息一天,畢竟昨晚上也見了血。而在中午的時候,那個人終於醒了過來,看到是芸娘救了他的時候,不禁感歎緣分這種東西,果然是奇妙。這才短短一月不到,他就與這個小姑娘見了三次,而最後一次她還救了自己的命。張子玉自然告訴謝武說,若不是芸娘一力主張,在未確定麻煩有多大之前,他們是絕對不會救他的。謝武當然是信的,畢竟一個身上帶傷的陌生人半夜闖入自家院落,自己也是要考慮這個人該不該救,能不能救的,這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