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芸娘趁著張子玉還未醒過來，準備悄悄去學堂，她昨天是真的被張子玉嚇怕了。平常不怎麼生氣的人生起氣來真的是要命啊！“嗯哼，芸娘，你去哪？”就當芸娘跨出門稍稍鬆了口氣的時候，背後一道聲音讓她汗毛立起。“嗬嗬嗬嗬嗬嗬……大哥哥，喲~早上好啊，我……我去學堂啊，昨天先生叮囑我們今日要早一點去！嗬嗬嗬嗬……大哥哥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我啊，為了抓一隻準備潛逃的小兔子啊，一大早就在這等著了，這不，這隻兔子就自己跳進陷阱了，芸娘，你說說，這隻小兔子蠢不蠢？恩？”“嗬嗬嗬嗬……”芸娘看著張子玉充滿威脅的眼神，隻能不停的幹笑。“唉，好了，這天都未亮，你這麼早去學堂，門都不開，我給你選的學堂，我能不知道幾點開學麼？你過來，大哥哥有話和你說。”張子玉實在是對芸娘凶不起來，昨日是嚇怕了，一口氣堵著才對著芸娘凶起來了，如今那股氣早都散了，哪還架得住芸娘這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芸娘乖乖的跟著張子玉坐到院子裏的石桌旁，看著張子玉認真的眼神，她不禁有些心虛。“芸娘，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隻有八九歲，如今眼看著還有兩三年就要及笄了，就是個大姑娘了。不論是母親，還是你霜姐姐還是我，都沒辦法一輩子陪著你。我原是不想和你說這些的，可是昨日你丟了的時候，我一下子就醒悟了，我們總把你當個孩子在寵著，可是這樣的你根本沒有辦法分辨善惡是非。”“我知道錯了，大哥哥，我以後不會了……”“芸娘，你是個好孩子，若是有可能我自然想要一直照顧你，看你長大成人，嫁人生子。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等到那一天，我從小就身體不好，大夫曾斷言我活不過二十歲，即使我現在身體看起來好多了，卻也僅僅是看起來；你霜姐姐身子不大好，你是知道的，若是這次你清清姐姐閉關出來能找到為你霜姐姐完全解毒的方法，那自然好，可若是她這次再沒什麼發現，你霜姐姐可能就時日無多了……這話你切不可在你霜姐姐跟前提起，我告訴你，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們總有離開你的一天，你總要學會自己慢慢長大，你懂麼？”“……不會的，你和霜姐姐不會死的……不會的……”芸娘對於張子玉話裏的意思有些不知所措。
張子玉看著芸娘的眼眶裏蓄滿的淚水，有些心疼，但他不得不說下去，是他和霜霜錯了，總想多寵她一點，卻忘記告訴她這世間的險惡。芸娘每日裏接觸的除了學堂裏的孩子，就是他們幾個人，這才讓她如今還天真的像個孩子，可若是有可能，他自然願意一直保護她，讓她一直天真下去。“芸娘，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是我們所有的願望都能成真，該來的會來，該走的會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包括生命，還有愛情。大哥哥真想看看我們芸娘喜歡的男孩子會是什麼樣子，不過我知道，會讓我們芸娘喜歡上的男孩子一定是個好孩子。”“芸娘不嫁人，芸娘隻想陪著大哥哥和霜姐姐還有張姨，芸娘除了你們誰都不要！誰都不要！”“傻孩子，你總會有長大的一天，總有一天會遇到一個你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人，那個時候，就由不得你了。”張子玉知道現在和芸娘說這些有點早，可是，若再不說，他怕自己就沒有機會了，張子玉近來總是會沒由來的心慌。他和霜霜身體越來越差，劉清清閉關之前曾經很嚴肅的和他說，若是這次再沒有辦法，恐怕霜霜……而他自己，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現在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