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見蕭離火會不會害羞，會不會有想要和他在一起的衝動？”張子玉無法回答涅霜的問題，感激能不能變成喜歡，他無從得知，他不是產生的那問題裏的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所以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不會，我隻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日後能碰到他心儀的賢妻，成親生子……我從未想過要讓自己變成那個與他共度餘生的人。”“為什麼……”“直覺吧，我們不適合在一起，這點從芸娘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來。如果真的要強行在一起，隻怕也沒有什麼好結果……而且，最重要的是，子玉哥哥，你怎麼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我。”張子玉沒說話，他不是蕭離火，所以不能代替他理直氣壯的回答涅霜這個問題，即使他是真的覺得蕭離火很喜歡霜霜。涅霜彎了彎眉眼“子玉哥哥，我不是說他的感情是假的。隻是，他是喜歡我這張臉呢，還是喜歡我和他身邊的女孩子不一樣？若是前者，我遲早會有紅顏遲暮的一天，那個時候，他還會喜歡我麼？若是後者，等到他對我的新鮮感過了以後，他還會喜歡我麼？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甚至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況，涅霜身負血海深仇，如今的我連自己都不愛，如何能去愛別人？當我年幼時，爹娘去世的時候，我身邊還有大哥和若嫿陪著我，所以我還能無憂無慮的做個孩子，可以去愛這個世界上我認為可以愛的東西或者人；可是，在大哥和若嫿死了的那天，我也一並跟著死了。一個‘死人’如何談愛情這麼奢侈的東西……”張子玉看著涅霜臉上的笑容，有些晃神，像是看到了那個曾經每日無法無天的小魔王，可是看著看著他的眼睛就酸了。“別笑了，霜霜，你這樣子，我難受……”
涅霜收斂了笑容，又變成了那副不悲不喜的樣子，“子玉哥哥，我知道若嫿不在了，你一定也很難過……”“我曾經和若嫿有一個約定，若我能活過二十歲，便娶她為妻，此生不負。”想起那個記憶裏安靜恬淡的女孩，張子玉眼眶裏積蓄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我知道，她和我說過了，我還答應她，一定會讓她成為最美的新娘子，真可惜，我還是沒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如今我已不奢望能娶她，我隻是想再見她一麵，一麵就好……”說到最後，張子玉的聲音已經哽咽得說不下去了，他知道如今想要見她一麵才是最大的奢求。“子玉哥哥，忘了吧，忘了若嫿吧，你該有自己的人生，若嫿一定不希望你這樣……”“我能不能活過二十歲都是未知數，還是不要去禍害別人家的好姑娘了。”“可是……”“好了，我答應你，如果我能夠活過二十歲，我會試試新的開始。”也隻是試試罷了，真正如何兩人心裏都清楚，隻是不點破罷了。
“如此……甚好……天色不早了，子玉哥哥，我們回去吧，明日還要開工呢。”涅霜打了個哈欠，便轉身朝外走去，“開工？開什麼工？”“明日便把這兩座院子打通吧，芸娘日後總不能一直和張姨擠在一起，哥哥當時買下這院子花了不少錢，也不能一直閑置著不用吧。打通了之後翻修一下，就讓芸娘自己住一個屋子吧，小姑娘長得很快的。”張子玉聞言頓了一下，打通麼，好像是個好主意，也罷，反正不是有個送上門的免費苦力麼，不用白不用。張子玉最後深深看了這院子幾眼，似乎是想要把它的樣子刻在腦子裏，然後轉身離開，不回頭不停留。而那個張子玉嘴裏的免費苦力，睡的正香的時候打了個噴嚏，“誰在背後念叨我……”然後又沉沉的睡過去了。蕭離火實在是太累了，這些日子，為了能盡早見到涅霜，他沒日沒夜的處理那個突發事件，好不容易情況穩定了一些，也沒有休息就直接跑來找涅霜了，他現在隻想好好的睡一覺，其他的等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