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雪步履瞞珊,搖搖欲墜,隻顯得那般淒涼無助,卻冷冷冰冰地說:“玉汝,哥哥今後就托付給你了,我不再欠他什麼了。”說著就要自己離去。
“沐姐姐……”
“站住!不要過來!”沐蘭雪已有泣聲,說道:“我自當離去,你不用管我,照顧好你二哥就行。也不必來尋我,我不再回峨嵋派了。”
葉玉汝從未見過沐蘭雪這麼決絕,一時不知所措,直眼睜睜地看著她漸漸消失在視線裏。
晨光映雪發亮,山間林野,霧靄彌漫。葉玉汝仍舊守著羽翼,等他蘇醒過來。
大約再過一時,羽翼驀然驚醒,大呼:“霜兒!”
葉玉汝滿心難過與愧疚,沒有想到羽翼一經醒來,第一個念叨得卻是嶽淩霜。
羽翼方才經曆生死,這刻丹田中氣又是飽和,看了一眼玉汝,垂頭不語,頓生愧意與失落。
羽翼苦笑道:“玉汝何必浪費真氣救我。”
葉玉汝滿是傷情,又頗有怨念地嗔道:“我哪有這能耐。”
羽翼歎了口氣,說:“我到底沒有留住霜兒,以至於還是讓廖誌遠把兩部鎮派秘笈都帶走了。”
玉汝道:“事已至此。誰叫二哥你妄自尊大,胡作非為。”
羽翼歎氣,說:“我……本是擔心,因我對霜兒做了那樣的事,會連累於她,所以決定帶走他。是我過於自信,從群豪上峨眉到現在未嚐受挫。現在也好,我內力盡失。”
玉汝說道:“你內力沒有盡失,隻不過大不如從前,畢竟……”她差點嘴快說了實情,愣了一下,才接著說道:“畢竟為了救你,沒有少輸送真氣。”
羽翼說道:“玉汝,我又欠你人情。自相識以來,沒少讓你超心。我……實在……歉意……玉汝,以後做牛做馬,任由你差遣。”
“哎呀……你別這樣折煞我了,其實是一位高人救你,願你從今以後,好自為之,別辜負這位高人的一片好心。”玉汝仍舊沒有說實話,卻是撰個人物來誆羽翼。
羽翼兀自出神發呆了一會兒,聽聞玉汝叫自己:“二哥,以後你將有如何打算?”方才回過神來,突然問道:“不知道沐妹妹現在可好,霜兒一走,再無方子可以救她。”
玉汝聽他驀然提及“沐蘭雪”,當時愣了愣,欲言又止,變得吞吞吐吐。
羽翼瞥她一眼,問道:“到底什麼事不想讓我知道,這麼吞吞吐吐。”
玉汝窺他一臉正色,嚴肅得緊,儼然真似個家長一般,更是讓玉汝內心慌張,言語閃爍,目光不敢與之對接。
“罷了,我自己都沒有管過來,還管別人做甚!如今所謀未成,可謂還倒蝕把米。”
玉汝似以明白,其實羽翼言語中藏著他最真實的想法,是為了從嶽淩霜那裏求得救沐蘭雪的方子,喃喃道:“二哥,你……”欲言又止,當時眼睛透出一股失落與惋惜。
羽翼歎了口氣,麵露微笑,說道:“我見霜兒被困囚籠,身世可憐,又被人陷害,還被…被我…玷汙……本想許以救助,以後她念及感恩,又好從口中得到秘笈,便可了了太師伯的心願。”
玉汝惆悵心道:“二哥跟沐姐姐相互生情,又難以言表,以致姻緣錯過。”當下便正色質問:“你是把這姑娘當沐姐姐的替身了?”
羽翼搖頭,說道:“我也曾動情,不過大多是因為虧欠,才誓言不辜負霜兒。可說什麼都多餘咯,眼下終讓廖誌遠得逞,我自當去太師父跟前謝罪。”
葉玉汝突發奇想,說道:“沐姐姐一直也在尋你,可能都走下山了。二哥,不如我們下山去尋回她。”如此打算,是因為考慮到玄豐一定不會輕饒羽翼,便誆他下山回避。
言畢,玉汝攙扶起羽翼,說道:“二哥我們走吧。沐姐姐不會武功,身子還弱,獨行江湖,實在沒有保障。”
羽翼點了點頭,示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