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蟒的肉早被全部落的人分割完了,就那根筋,岩猛特意留了一截,額外留了冰蟒的皮子。岩鷹把冰蟒筋安到弓上,用力的扯了扯,滿意地點了點頭。強度、韌性都不錯,整個弓隱隱透著陰寒的氣息。
到現在,岩鷹才知道自己給武器加那麼多烏晶石是多麼的浪費。不過,按照和冰蟒一戰的情形來看,這似乎也值得,屠龍匕和斷水刀隱隱有些靈動的感覺,啥時候能踏入靈器的門檻也說不準啊!
“哎,你這孩子,和你爹一個樣,整天就知道舞刀弄棍的。”母親無奈地搖頭,拿著岩鷹一通數落。“你看看人家岩虎,和你一個歲數,都和岩臘家姑娘訂上了親,你倒好,成人禮都過了,還沒個著落,我得啥時候才能抱孫子呦。”
岩鷹隻得苦笑。紅蠻人成熟得早,外加生存不易,誰家都怕斷了根,岩豹又還小了點,也難怪母親如此在意。隻是岩鷹的腦中還是前世的觀念,不願過早的成家,總惹得母親時時抱怨。
“婆娘家,總是瞎操心!”岩猛瞪了妻子一眼,得意地一拍岩鷹肩頭。“也不看看這是誰!岩鷹可是咱們家的雄鷹,還怕討不著媳婦?”
每一個少年都有這樣的經曆,父母在眼前討論自己的婚事,總是免不了的尷尬,岩鷹也覺得臉上一陣發燒。這種問題,怎麼回答都不好,岩鷹隻能含含糊糊的胡亂應上兩句,惹得一旁的岩豹竊笑不已。
“哎,岩鷹,趕緊出來呀!馬幫來了!快點啊!岩坎他們都去了!”院子外頭,玉波脆生生的叫著。
馬幫是整個天遠山脈對外交流的重要渠道,隻有他們肯為了利益,不辭辛勞的進入蠻族勢力範圍。生活必須的鹽,還有針頭線腦、首飾之類的玩意兒,在蠻族中可是深受歡迎。
聽到玉波的喊聲,岩鷹匆匆跑了出去。唉,母親咋就對自己的婚事那麼在心呢?弄得岩鷹都尷尬得呆不下去了,趕緊趁著這工夫跑出門去。
岩猛夫妻二人對看了一眼,母親的眼裏露出一絲笑意,岩猛則哈哈一笑:“看樣子,今年得多打幾張虎皮了。玉波這姑娘嘛,倒也不錯。”
岩鷹才衝出家門,聽到父親這話,腳下一滑,差點摔了一跤。天地良心,這是哪跟哪啊?岩鷹不否認對玉波這小妮子頗有好感,可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吧?
“我也去。”岩豹笑嘻嘻溜了出去。岩豹的歲數小了些,自然不明白扛大刀的可恥。
說是馬幫,其實是一色的騾子。相對而言,騾子比馬負重能力強許多,價錢也便宜不少,馬幫又不需用跑多快,騾子自然是上上之選。
一身布袍的馬幫頭子羅叔正笑容滿麵地從騾子上下貨,身邊已經圍了不少的紅蠻青壯男女,嘰嘰喳喳的吵得人頭暈,也虧這羅叔受得了。
“別急別急,東西多著呢!慢慢挑,慢慢選,總有合適的。”羅叔笑得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邊擺開攤子邊招呼著。
“羅叔,帶酒來了沒有?”岩鷹開口道。父親沒別的嗜好,就喜歡打獵回來喝上兩口,蠻族的造酒技術又實在不行,隻能靠著馬幫帶來。
“有有有,哪能忘了呢?諾,那邊的缶,裝的全是酒。看看,還要點啥?”
岩鷹拿了袋鹽,挑了兩朵銀釵,還有五缶酒,外帶給岩豹挑了兩冊書,這才從身後取出冰蟒皮子,遞給羅叔:“羅叔,勞煩你看一下,這皮子能抵得過不?”
羅叔接過冰蟒皮,入手一涼,驚得險些丟到地上。仔細看了半晌,羅叔搖頭歎道:“可惜了!可惜了啊!這上好的皮子卻有那麼多創口,大為減色啊!要不然,我整個馬幫都不值這皮子!即便如此,這皮子也能值不少,扣除你拿這些物什,也剩不了幾個錢了。”
“羅叔啊!做生意是將本求利不假,可也不能這麼做啊!好處你全占了,傳揚出去,對你名聲可不好啊!”岩豹打岩鷹身後鑽出來,搖頭晃腦的。一幅小大人模樣。“這是一般的皮子嗎?這可是世所罕見的冰蟒皮啊!創口是不少,可完整的皮子做上幾身衣甲還是可以的吧?你想想,這一身衣甲,拿到貴人們麵前顯擺一番,百來貫錢怎麼也能賺到吧?”
羅叔被岩豹給逗笑了:“你這小子,還真是能算計。得,我也不跟你玩虛的,直說了吧,最多還能加你十貫錢。要知道,硝製皮子、製造衣甲,哪一樣不得要錢?真弄下來我也未必能掙多少。”
“成交。”岩豹笑眯眯的道。
岩鷹頗為意外的看向岩豹。這小子,以前還真沒發現他有做生意的天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