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味輕輕擦過我的鼻尖,卻惹得我一身哆嗦。
那是父親的味道,雖然隻是那麼一瞬間,期間還夾雜著不屬於他的臭味,但終歸是有的吧?
我不顧腹中的疼痛,湊到風口,期待下一次微風帶來的氣味,但這一次風似乎不滿它在這墮落,生氣的離開了。
我苦苦等了半小時也不見有微風帶來的氣味,感覺有些失望啊。再次趴回冰涼的鐵板,獨自在角落消化著之前吃下的羊羔肉。
外麵的人群又熱鬧起來,一個老漢給標本蓋上塑膠布,徹底隔絕了它的氣味。
一群大漢圍著一個領導模樣的人,朝著這邊走來。
“塗哥,標本已經托人弄好了,您這邊來看看。”
“塗哥,我們這邊有兩個人又逮著一隻狼,眼睛是白的,是不是您那邊逃走那隻。”
被稱為塗哥的人眼神一亮,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老狼啊老狼,你一直壞我的事,現在不僅自己沒命了,舍命救的那隻狼崽又自投羅網,你還真是可悲啊。”
塗哥掀開塑料布,以一種勝利者的眼光看著那老狼的標本,標本中老狼的眼依舊迸裂著生命光彩,目光正好與塗哥對上,一種無形的氣勢讓塗哥敗下陣來。
塗哥將目光撇向別處,正好看見在鐵籠中窩著不動的我,他高傲地走來,用力踹了一下籠子,我本能地低嗥一聲,並且從鐵板上跳起往後縮,但由於四肢被束縛,隻是跳了起來根本沒辦法站穩,搖搖晃晃中摔到了角落。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哼了一聲就招呼手下去搬標本,原本離開的風卻又正巧回來了,帶來標本的氣味。
是父親。真的是父親!但為什麼這裏麵帶著死亡的味道,父親那麼強怎麼會死呢。
“嗷嗚嗚嗷”我在籠中輕嗥,豎直了耳朵想聽清外麵的動靜。但隻有一片嘈雜,完全聽不清啊。
我隻能眼睜睜地感受著父親離我越來越遠,我開始焦躁不安,當聽見卡車啟動的聲音時我突然意識到,父親可能又要離我而去了,不,不能這樣。
我狂嗥一聲,蹬著無法站穩的四肢撲上鐵籠,用堅硬的狼牙撕扯著比花崗岩還堅固的鐵籠,我的喉嚨爆出一聲聲低嗥,身體也大幅度的扭著,我的牙被磕出了血,有一顆牙甚至開始鬆動,鐵籠外的人們終於發現了我的舉動,有人拿著竹竿想讓我鬆開鐵籠,竹竿重重抽到了我身上,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得往旁邊彈去,可牙齒卻又不願鬆開鐵籠,就在這糾結的一瞬間,我的一顆牙崩掉了。
鮮血從我口中濺出,我吃痛得咬緊牙關,無形的怒火湧出心頭,我不顧嘴上的傷,循著本能反咬住竹竿,並扭頭將竹竿往籠內拉扯,人們見勢不妙,瞬間鬆開了竹竿,使得我一個重心不穩叼著竹竿在地上滾了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