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軍萬馬的廝殺中,踏著無數人的鮮血,碎肉,殘骨,他身披戰袍,拎著長槍,隻身一人往萬軍從中行去,所過之處,便有敵軍身首異處,數萬敵兵無不膽寒。
向來無往不利的白衣將軍,楚千河,此刻卻露出了深深的疲憊,三萬子弟兵,如今不足八百,求援得書信始終不得回複,收拾叛軍,也不過是個幌子,他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到底是功高震主這個道理。
兄弟們不斷戰死,他眼中血絲爆起,身影如同疾風閃電,全然不顧身上的傷口,長槍猛然一刺!
一顆顆圓滾滾的頭顱,如黃豆一般落了下來!
敵軍陣前,有一個明顯不從屬於任何人的儒雅青年見此狀況,不禁動容:“我不願殺你,可惜了!”
不錯,真真可惜了,他身上無數傷口,血流不止,眼神已然渙散,決然是活不成了!
但.....
他開口了。
“今日一戰我與北國,再無瓜葛,若有來世,不願為將,願為蒼生兵王,主眾生浮沉!”
他慘然一笑,視線終究是模糊過去......
一生戎馬,他從不後悔,縱然為人所叛,依然如此,但從這一刻,他便不再是帝王手中最鋒利的劍了!
知遇之恩,由此而終,若有再見之時,必要爾等償還三萬子弟性命!
朦朧之中.....
“嘖嘖嘖,死的這麼慘。”
“老頭,怎麼樣?敢拿他賭嗎?”
“哼,老夫有何不敢?”
“兵王麼,那便讓本座看看,若有此神兵,你是當不當得這兵王二字!”
再一次醒來,楚千河以為,必然是陰曹地府,但是,他錯了。
環顧四周,是個相當古樸的房間,有很重的脂粉味,拿起身邊的銅鏡,隻見裏麵是一個翩翩俏公子,正是楚千河無論也看不上的那類人。
怎麼回事?
楚千河不明白,上一刻他還在戰場上廝殺,怎麼這一刻好像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緩緩發力,但居然腳下一軟,倒了下去,楚千河欲哭無淚,不單單是個公子哥,身體還如此虛浮!
雖然好奇,但他猜測,這裏應當還在蒼穹大陸上,隻是不知道具體在哪裏,況且,如今的情況簡直匪夷所思!
“公子,公子。”
“嗯?”
抬眼望去,隻見一個侍女推開門,一道黑影掠火,隻見一個身形魁梧,滿臉焦急的中年壯漢朝著他衝了過來。
“臭小子,你沒事吧?”
忽的,一股信息突然湧現!
“天玄帝國......楚家?我是.....楚千河?”
楚千河一臉震驚,這蒼穹大陸,武修之人無數,但合共有兩大國,北國主北,天玄坐南,想當初,北國軍接令剿滅叛軍,卻於冰火穀遭天玄伏兵,腹背受敵,一夕之間,三萬子弟死絕,北國白衣血將楚千河就此身死,巧的是,天玄帝國赫然也有一個楚千河,唯一不同的是此人乃一介紈絝!
根據這紈絝的記憶,當年冰火穀一戰,已經過去三年。
三年了麼?
一眼,竟是三年之久!
“千河哥哥,你可定要平安回來......”
“我無父母兄長,但我有你一人足以,我答應你,一定!”
心中,那道倩影閃過,楚千河默然歎了口氣,竟是如斯滄桑。
眼前這人,天玄帝國,血蘭神將,楚歌,見著自家兒子一臉的滄桑,不禁大叫,“完了,這小子以前紈絝就算了,現在還傻了,真真是...家門不幸啊!”
“額.....”
楚千河一陣無語。
“香兒,把林太醫給老子叫來,老子倒要問問他,如此戲耍本將軍,這事,怎麼算?!”
將軍麼?
楚千河又是一陣恍惚,隨機定下心,這一世,我欲為兵王!
過了會,一個老態龍鍾得老者緩緩進來,見著楚千河,不禁把一張老臉驚得煞白。
“這,這,這.......這如何可能,老朽明明斷出令公子已經毒入心肺,命在旦夕!”
說著,他一把搭在楚千河手上,眼睛都快凸出來:“這毒居然消失了?”
行醫數十載,今日所觀,倒是開了這位林太醫的眼界了,前腳這楚家公子眼看著就要暴斃,後腳人卻又活了過來。
林太醫為人雖然謙遜,但對一身醫術還是頗為自信,太醫院首席可並非浪得虛名!
但,楚千河讓他再一次知道,什麼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啥?”楚歌一臉茫然,之前說是活不成的是你,如今說能活的也是你,敢情現在太醫院都這麼糊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