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衝刷過的玻璃窗,幹淨的放佛並不存在一樣,窗簾半遮半掩的將它藏在身後,牆上掛著一個灰色的背包,它一直在那安靜的呆著,已經很久沒有挪過地方了。陸曉敏倚靠著棉被半曲膝坐在床頭,視線一直都在眼前這片淺綠色的牆上。她已經習慣於保持這種大腦放空的狀態,窗外有些起風了,窗簾被透過窗戶的風吹得四散,像無助飄零的葉子一樣。
“起風了”陸曉敏嘴唇微微動了一下,風吹散了她的頭發,伴隨著風飛進來的雨絲,拂過了眼睛和臉頰,讓她的意識清醒了很多。
這裏是陸曉敏的臥室,不到15平米的大小,臨側是她的弟弟,陸文文的臥室,因為是住校生的關係,已經空了很久,而且即便是回來,也往往是一個人悶在屋子裏,不跟曉敏說一句話,已經過了一年了,一年的感情空缺,不論是來自弟弟的,還是來自已經回到了天堂的爸爸和媽媽的。隔壁陸文文的風鈴又在孤獨的演奏著,曉敏的眼眶開始泛紅,隻是,能夠流眼淚的時光早已經逝去,現在剩下的似乎隻有悲傷了。臥室的門外又傳來的低語聲,這種情況已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從開始的害怕,到後來的憤怒,歇斯底裏,到現在的無動於衷,曉敏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她隻是側目看了一下門,然後又把視線轉向了窗外。
就在一切都平靜如初的時候,陸曉敏突然抓起床桌上的水杯,狠狠的摔了出去,水杯砸在了門框上,又哐啷墜落在地,摔成了碎片,水杯裏的水濺濕了地麵和門腳,玻璃粉碎的聲音撕破了寧靜,也暫時打斷了窗外陰沉的低語聲。
一夜又這麼過去了。第二天清晨,曉敏掙紮著醒來來,大腦一片昏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床這件事,放佛隻是為了驗證自己還活著而已。
客廳裏傳來了摔門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熟悉的氣息,曉敏坐起來,看著臥室的門,“文文回來了。”曉敏隨便做了一點早餐,在冰箱裏留了一些,看著文文緊閉的臥室門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急匆匆的離開了家。這裏是位於花枝市的意漣小區,曉敏的家裏早已失去了歡聲笑語。
“您的電話已欠費,請充值後再撥”曉敏把手機放回了背包,坐在候車站的椅子上,少有人能夠在這麼早的時間起來趕公交車,站牌附近隻有寥寥的幾個人。
一陣刺耳急刹車的聲音傳來了,一輛軍綠的車從樹木成蔭的四嶺路上轉了過來,撞在了路邊的花園圍柵上,車門開了,走出來穿著陸軍作戰服的人,看上去像極了聶遠,不顧周圍的風景,徑直朝著一家打印社走去,打印社破舊的木質招牌上寫著“鬆風文印社”。
像及了聶遠的人邁著軍人的步伐快速的走到了文印社的門口,而在轉角處,出現了另一個人,披肩長發,一身破爛陳舊的行裝,放佛從乞丐堆裏剛剛爬起來一樣。臉頰被髒亂的長發遮住,看不清長相,從整體來看還是更像個女子,卻釋放著著奇怪的,蓄勢待發的感覺。她也疾步匆匆的走向了文印社的門口,而在她的身後,隨之傳來的細碎的,低沉的細語聲,陸曉敏突然驚覺起來,因為這個聲音正是每天晚上她所聽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