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烏雲不斷的堆積,將鮮有的陽光遮住,浩瀚的大洋上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
伴隨著士兵的衝鋒與刀劍相抗的火花,海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打著海麵上漂浮著的屍體,將血液一次又一次的暈染開,四處彌漫的血腥氣和海鹽味讓人幾乎窒息。
一聲炮響,將在打前鋒的三艘蒙衝戰船擊成粉碎,無數的鐵皮木板四處飛濺,和著一具具屍體隨著海浪不停的翻滾。
這一戰,楚國大洋水師節節敗退,身為駐防大將軍的許易不得不衝鋒陷陣,領著一萬士兵下海抗戰。
雙方的炮火毫不留情地向對方轟去,許易見海麵上漂浮著的鮮紅,心中的痛意愈深,竟一時沒有防備,被敵軍砍了一身的傷,再抬回來是已經是奄奄一息。
“來人!將軍受傷了!”
許家二子許傾何見滿身是傷的父親立即紅了眼,拿著一柄長劍乘上一艘小艇欲加入戰場。
“少將軍!”甲板上的士兵見許傾何上陣立即慌了手腳,有人想跟上去保護,卻頂不住敵方的攻擊,隻能在戰船上頑強地保護主艦。
許傾何自幼習武,即使在水上也絲毫不妨礙他一展身手,長劍宛若遊龍,直刺敵人要害。漂泊在海上的楚國士兵一見少將軍勇猛,剛剛還有些低迷的士氣立即大振,乘勝追擊直搗敵人主艦。
“笨蛋。”一名小兵站在甲板上看著海麵上殺得快活的許傾何大罵道。
現在身為主將的許易受了重傷,應該在船上做最後底牌的許傾何卻大大咧咧跑了出去,還往敵人嘴裏送,簡直愚不可及。
眼看著對方即將請君入甕,許歡歌摘掉了頭上的頭盔,站上了甲板中央,高舉許家令牌,大喊道:“眾將士聽令!”
甲板上的士兵聞聲看過來,卻見一名女子迎風而立,雖然也是一身的狼狽,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勝於一般男子的剛毅。
她的一頭長發高高紮起,用一根簡單的紅繩紮住,雙眼璀璨奪人,羽玉眉高揚,看起來英氣十足,她腰配一把長刀,刀柄末尾綁著一根紅繩隨風飄舞,雖然和他們穿著一般的輕甲,但身上的肅殺之氣卻濃烈非常。
眾將士見她手中的令牌,立即跪地。大洋水師自稱為許家軍,許家之人便是他們世世代代效忠之人,不論何時何地,他們都會聽從許家人的調遣。
炮火聲實在太大,許歡歌也不得不更大聲的命令道:“三千海衛與我一同營救少將軍,剩餘的人分為兩撥,一部分在船上抵抗敵船,那都別打,瞄準對麵船帆和操控室,其餘人下海撈海泥,給船身全部塗上!”
眾將士一頭霧水,這根本就不是以往的作戰方案,而且麵前站著的似乎是許家大小姐,他們應不應該聽?
“這場仗若是輸了,後果我一人承擔,但大洋水師若破,身後便是千千萬萬大楚子民,何人與我戰!”許歡歌知道自己突然站出來難以服眾,立即高聲呼喊。
她沒有那麼多時間,父親還等著救治,哥哥更是危險,對麵的陳國艦船虎視眈眈,若是他們再猶豫,必敗無疑。
副將陶明武擰著眉,他別無他法,若是他自己想辦法也不過就是頑強抗敵,不然就聽大小姐的?不行,大小姐隻是女子,若是真信了她,大洋水師今後的顏麵該往哪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