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滅度後,末法之中,多此魔民,熾盛世間,廣行貪淫,為善知識,令諸眾生落愛見坑、失菩提路。”
——《楞嚴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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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豪風,塵卷星鬥。
事實上,比起打尖住店,客棧更大的用處是男女偷情或躲避追殺。
牌匾上雕刻著兩個很應景的字,流沙。
客棧很大,顯得死氣沉沉,風沙洶湧地啃著大門的縫兒,聲音像極了鬧鬼。
現在是後半夜,隻有最裏間的客房亮著微弱的燈火。
一男一女。
男的半臥在床上,女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誰都不說話。
突然,男人猛地把女人拉到自己懷裏,貪婪地吻住了女人的嘴,而很快又自己痛苦地躺了回去。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親我?”
女人美得令人窒息——沒有狐媚,沒有清純,沒有娟秀質樸,更沒有溫良賢淑。
見過不食人間煙火的蠍子精嗎——冰肌玉骨,妖嬈桀驁。
“現在,才是我最幸福的時刻,平時的你,隻會對我若即若離,這傷,受得真他媽值。”
男的皮膚白皙,邪魅狂狷,濃密的眼睫毛下,一雙水亮的狐狸眼正溫情地凝視對方。
狐狸眼分兩種,一種是凶眼,克人;一種是善眼,勾人。
他的眼睛,屬於前者。
“隻可惜,你並不懂我。”
“那是你什麼都不對我敞開。”
“很多事,直接敞開,隻會顯得討厭。”
“嗯,很好的理由......”
男人說話間,輕輕咧了一下嘴,似乎是傷口在作痛。
“你怎麼樣?”
眼神還是不容易偽裝的。
掩蓋不了心疼的手,輕輕在男人身上撫了一下。
“你剛剛那一瞬間,好美。”
男人一邊陶醉的笑,一邊忍著疼。
“嗬,我平時很醜嗎?”
“你的美,你並不完全了解...”
兩隻白皙的手,握在了一起,一隻帶著點汗毛,筋骨分明;另一隻手指修長如削蔥根,凝脂如水。
“少林和峨眉,明天便會追來了......”
女人還要繼續說,卻被男人打斷。
“可不可以不要聊這方麵的事情了?我隻願多想一想你。”
“總要謀個對策啊,難道你不想活了?”
“有誰不想活,是你不理我,我才去惹天上的禍,不然隻會被空虛的生活與思念折磨到死。”
“嗬嗬,看來是怨我嘍。”
“想怨你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我想我沒那個資格。”
“你一直都有這個資格,隻因你喜歡上我,才變得自卑。”
“可你並沒讓我得到。”
“你還想得到什麼?我的身體不是早就給你了?”
“你太小看男人的占有欲了......”
女人嘟起嘴來,煞是可人兒。
“哼,被譽為天下無雙的殺將,就這副臭德行......”
“罵吧,多罵一點,說不定能把我這傷罵好。”
男人似乎越來越淡忘身上的疼痛。
“這次,我不會走了。”
淚水,滴在床上。
男人想伸手接住,卻終究沒有動。
男人也流下淚來,但他還在竭力抑製。
“明日一早,帶齊這四本書立即離開,不要讓我察覺到,我怕我受不了。以後再沒人刺激你了,好好修煉,把看得不爽的,都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