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中的少年人應該是什麼模樣的了?
一定是一襲青衣,材質輕薄舒服。在微風拂過的時候,會翩翩搖曳,不長,剛好蓋住鞋麵。
腰間配的是一把長劍,一把與他朝夕相處的長劍。
曾在晨間舞劍的時候與露水相碰,也曾在夜晚練習的時候與飛蟲接觸,還在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一個嬌羞的良家姑娘前賣弄過劍舞。
是被日光照耀過,被月光愛撫過,被那個良家姑娘的視線注視過。
還不能忘了玉佩,玉佩是點睛之筆。
但這玉佩不是祖上傳下來的稀罕寶貝,象征身份,更不是哪個相好的姑娘嬌滴滴送來的定情之物,而是少年人某日午睡醒後,逃了先生的課,去古玩市場淘來的小物件。
那小攤販還吹噓這玉佩是前朝太子隨身寶物,少年人懶得聽小攤販說書般的吹噓,不屑地在手上掂了掂,就丟下些許碎銀子,拿著玉佩,不理會身後的叫罵,慢悠悠地走向鬧市。
少年人大概都有自己的坐騎吧,可是因為在後山上隻顧自己躺在草地上的舒服,馬兒自己掙開了韁繩,跑向了遠方。等他發現的時候,馬兒已經遠到隻能看做天邊的一個小黑點。少年人也不惱,心裏想的是,自己什麼時候,也能這樣不管不顧的向前跑。
他近來隻能偷騎爹爹的坐騎來過癮,享受著風從耳邊飛馳的舒爽。
有的時候,少年人喜歡與友人在茶樓和酒樓裏談天說地。
少年人是什麼都不怕的,出了自家的大門,覺得自己的意義就在於征服萬裏山河。少年心性,從不知害怕是哪幾筆哪幾畫。
夏日的時候,他也會與一兩個友人,懷裏抱著幾罐家裏偷來的好酒,放在山間的小溪裏,讓汩汩細流冰鎮,等他們在山間與野兔追逐過後,正是拿它來解暑。
冬日的時候,他喜歡喝熱酒,在酒樓裏吩咐小二替他們做好準備,他和友人便坐在酒樓的二樓,看著被大雪覆蓋的京城,心中是一片寧靜,有時他會說幾句對當今朝政的看法,友人也會回應幾句,抒發一下自己的政見。然後喝著小二端來的熱酒,相視一笑。
喝茶是很少的。
少年人最不喜的就是茶的苦味。他喜歡的是最為刺激味蕾的味道。所以隻有當父親吩咐他去招待什麼達官貴人的時候,才會拿出家裏的好茶,在他喝來與中藥一樣,或是去茶樓。
雖然喜酒不喜茶,但比起酒樓還是茶樓更為常去。
因為京城茶樓有最會說書的先生,從少年人還隻能待在奶媽懷裏咿咿呀呀的時候,就被娘親帶著去過幾次。那裏的說書先生會講戲子將軍,王侯將相,是少年人最為喜歡聽的故事。
有的時候,少年人逃了先生的課也會去逛逛花樓,他在那裏有個相熟的姑娘。
娘親總說那裏不幹淨,先生有的時候會說那裏烏煙瘴氣,可他自己不這麼認為。
那裏的姑娘,知道的東西可比先生多。
她們知道這京城哪個巷子裏的小角落有最好吃的湯圓,哪個做冰糖葫蘆的老人曾是前朝的禦廚,還知道怎麼彈一首好聽的琵琶。與少年人相熟的姑娘,就彈的一手好琵琶,有段時間他不聽都渾身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