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想不到自己千辛萬苦,將丈夫帶到了師父的麵前,還是不能將他救活,一想到自己要眼睜睜的看著範允承死在自己的眼前,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以我的醫術來救他的話,最多隻能保他數年的壽命,過得幾年他還是要死的------淩霄,哪怕他隻有幾年的壽命,你也要為師救他嗎?”古逸山轉過身來,鄭重其事的問道。
淩霄抬起淚流滿麵的臉頰,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師父,哪怕他隻有數年的性命,淩霄也要求師父救他,我以前曾經與他講過,要帶他來這山中,與他過一段自在逍遙的日子------師父,如今我已經將他帶來了,就請師父------成全徒兒吧。”
“自在逍遙?淩霄,你可知這世上根本沒有一處,可以讓人自在逍遙一生的地方,為何你一定要帶他來這裏?”古逸山不解的問道。
“空山古鬆,斷崖雲海,綠蔭石徑,幽蘭琴音------師父,當年我父母沒能在一起,已成為他們終身遺恨,淩霄不想這樣,淩霄哪怕有一日,可以與我的夫君在這裏共同渡過,那徒兒這一生------便再無遺憾了。”
古逸山在聽到淩霄的懇求之後,他知道淩霄能遇到範允承,能與他長相廝守這些年,都是命中早已經注定了的,天命不可違,他古逸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扭轉天命。
想到這裏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原本,我以為你可以放棄,現在看來,你是這世上最看重親情之人,我古逸山比不了你,就連那自以為最看重親情的,極其偽善的皇上,他對親情的執著,也根本比不了你------淩霄,最終還是你贏了。”
淩霄不明白,眼前的師父為何要講這些話,就在她驚訝之機,自山穀之中又走出來一個人,此人麵目清雅,身材瘦長,緩緩走來之時,身上散發出一股清新的藥香。淩霄看到他的時候,眼睛突然睜的大大的,她根本不相信眼前看到的這個人,他,他是------
那人慢慢走到她的麵前,微微一笑:“淩霄,想不到此生還能見到師叔是嗎?”
淩霄顫抖著雙唇,卻是一句話也講不出來,那陶弘景不是已經暴病身亡了嗎?為何他還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麵前。
“那龜息丹可不隻是你師父一個人會做,他做這些藥丸的方子,還是我告訴他的呢。”陶弘景溫顏笑道。
陶弘景來到範允承的棺槨之前,他示意師兄幫他將棺蓋打開,那古逸山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這位師弟雖然醫術高明,這武功底子卻是極差,古逸山運氣於掌,用力推開了棺蓋。
陶弘景看了看躺在棺材之中的範允承,範允承麵色灰暗,陶弘景伸出手試了試他的鼻息,那範允承幾乎察覺不到還有呼吸,陶弘景看著範允承,臉上突然現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後記
數年後的敕勒草原上,初夏的晨風,依舊帶著一絲微涼,一位五、六歲年紀的鮮卑男孩,正揮著手中小小的馬鞭,追趕著一匹小馬,嘴裏還發出嗬嗬的聲音,隻是那馬兒也極為任性頑皮,根本不聽他的指揮,在草原上胡亂闖著,不肯隨那孩子回去。
那孩兒追趕了有段時間,臉頰之上已經開始流下汗水,隻是他兀自不肯放棄那匹馬兒,隨著他越走越遠------
遠處的草已經長得很高了,那孩兒小小的個頭,快要被青草掩沒了,就在他有些焦急之時,那孩兒突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人,那人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瘦削,眼睛卻是炯炯有神,那孩兒吃驚的看到,那人的雙足幾乎懸空在那青草之上,他有些好奇的跑到了他的麵前,鼓起勇氣問道:“你是天神嗎?”
那年輕人聽到後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你看我像天神嗎?”
“像呀,天神就像你這樣,站在草的上麵。”那孩兒伸手指了指他的腳下,“你看你看,天神就是這樣的。”
那年輕人仔細的看了看那孩兒身上所穿的衣服,那些衣服邊上繡滿了圖案,那些圖案一看便不是鮮卑人所慣用的,那年輕人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阿泰爾!”阿泰爾大聲的回答他。
“阿泰爾------”那年輕人突然微微一笑。
“那你叫什麼名字?”阿泰爾反問他道。
那年輕人笑著說道:“以後你就叫我叔叔吧。”
“叔叔?為何要叫你叔叔?”阿泰兒奇怪的問道。
那年輕人並不回答,他隻是輕輕一躍,便來到了阿泰爾的麵前,將手伸到他的脅下,將他提了起來,在阿泰爾的驚呼聲中,那年輕人帶著阿泰爾,施展輕功在草原上飛掠而過。
阿泰爾第一次有了飛一樣的感覺,他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人會飛,而且還是帶著他一起飛,他小小的心靈之中,開啟了一扇驚喜之門。
那年輕人將他輕輕放在了地上,彎下身子問道:“好不好玩?想不想跟叔叔學啊?”
“想!”阿泰爾興奮的叫了起來,他的臉腮激動的有些泛紅,他等不及要同叔叔學了。
這時遠處傳來了呼喚聲:“阿泰爾,阿泰爾你在哪裏?快回來------”
阿泰爾聽到阿娘的呼喚,他隻得對叔叔說道:“阿娘要我回去了,叔叔什麼時候教我啊?”
“你每日吃完飯便可以過來找我,叔叔會好好教你的。”
“好------”阿泰爾點了點頭,“男兒們要說到做到。”
“當然,阿泰爾,過來與叔叔擊個掌,我們約好了,一定說到做到!”
阿泰爾激動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與叔叔的大手碰在了一起,他並不知道這一次擊掌,已經開啟了自己從未經曆過的驚心動魄,蕩氣回腸的江湖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