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衛的人馬,將淩霄所趕的馬車團團的圍住,淩霄隻得伸手拉住了手中的韁繩,何征所騎的高頭大馬,直直的衝向駕車的淩霄。
坐在車前麵的淩霄並沒有下車,何征的到來她似乎早有預感一般,她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麵對皇上凶神惡煞一般的衛隊,她隻是坐在車上淡淡的問道:“何將軍,不知何故要攔住小女的路?”
“不知何故?範夫人可真是健忘,皇上三令五申,不準你們隨便離開京城,為何要私自離開?”何征厲聲喝問道。
淩霄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的天空漸漸布滿了灰色的雲彩,再過幾日便是仲秋了,她想起這幾年的仲秋節,家人從未有團聚的時刻,而從今往後更不會再有相聚的那一刻了,這一切痛苦的起源,都是因眼前這位何大將軍所引起的,若不是他當年奸汙了張綺鳳小姐,由此引起了驚天之禍,自己就不會替張綺鳳易嫁,便不會遇到讓自己牽掛一生的範允承,更不會連累張元知大人一家,令他們全家慘死,更不會被那些惡人們逼著來到京城,受那無窮無盡的痛苦折磨------淩霄微微歎了口氣,若是時光可以倒流,她寧可自己還是張府之中的一位小丫鬟,過著自己想過的生活,哪怕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繡著那些沒有生命的圖案,也比此時麵前著何征這張醜惡的嘴臉要好些。
想到此處淩霄抬起了眼睛,她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麵容:“何將軍,不知你今日前來,究竟想要做什麼?”
“帶你回京城!”
“回京城?回去做甚麼?”淩霄不解的問道。
“哼------回去後當然是要治你的罪,將你投入大牢,輕則坐牢重則滿門抄斬。”何征傲慢的回答道。
“聽何將軍的口氣,你這是如那皇上一般,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利了?怎麼皇上都沒有做出的決斷,你在這裏便已經斷定了我的結局?”淩霄嘲笑著問道。
何征臉上一紅,他在淩霄麵前永遠都無法掩藏自己的內心,那些真實醜陋的想法在她的麵前是一攬無餘的展示了出來,令他在手下麵前顯得是無地自容。
“範夫人,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何征咬著牙說道。
“何將軍,隻怕你剛剛並沒有對小女講實話吧。”淩霄冷冷的問道,“不知皇上給你的諭令,究竟是什麼?”
何征早就知道眼前這位範夫人是位極聰明的人,隻是她如此直接的問出這個問題,他倒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出來的匆忙,沒有換下羽林衛的服飾,而跟隨他前來的,大多是羽林衛的士兵們,他手下的那些殺手,大多被鄭朔帶了去,若是羽林衛在這官道之上殺了她,就怕這消息會很快的散播開來,到那時引起的後果是他何征不能控製了,不過若是隻將她押回京城,由皇上處置,隻怕那皇上會留她一命,到那時還是解不了自己的心頭之恨,想到這裏何征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如何處置你當然是皇上說了算,哼------我隻是奉命帶你回去。”何征不願意和她囉嗦下去,“來人,將她帶回京城。”
“慢!沒有皇上的聖旨,你們竟敢對朝廷命官的夫人動手動腳,誰給你們這麼大的膽子?抓我殺我都可以,我要見皇上的聖旨。”淩霄大聲的阻止道,那些士兵被淩霄淩厲的眼神逼得退了回去。
何征有些尷尬的握緊了腰間的長劍,他隻是匆匆討了皇上的口諭之後便急急的趕了過來,那時他隻想著快些攔下淩霄,不要被她逃走了,沒有顧及到她還是範允承的夫人這個身份,若這位夫人真要較起真來,隻怕自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了,想到此處他的殺心頓起,這位範夫人已經逼著自己殺她了。
想到此處他的眼神已經開始變得殺氣騰騰的了,他惡狠狠的說道:“夫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執意不肯跟我們走,那我何征隻得將夫人的屍身帶回去回複皇命了。”
淩霄冷冷的望著何征狠毒的眼神,這句話才是何征的心裏話,而此時他最想做的,就是殺死自己,以絕後患。
“何征,我知道你為何一定要殺了我,為了那顆紅痣,你究竟殺了多少無辜的女人?”淩霄問道。
“哼,此事與你無關!”何征見淩霄的眼睛直直的望向自己,他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開始躲閃起來,眼前的這位女人太可怕了,她的眼睛仿佛能看進自己的內心深處。
淩霄側著頭想了一起,她知道今日之事她不可能繼續躲下去了,她隻能直接麵對眼前這個作惡一生,根本沒有人性的何征了,打定主意之後,她慢慢轉過頭來,低聲的說道:“何征,你要殺我隻怕以我一個弱女子來講,是攔不住你的------不過在你殺我之前,我要自你身上拿回一樣東西。”
何征聽到此話後,一時之間愣住了,他不解的問道:“你想自我身上拿回一樣東西?真是奇怪,我身上從未有你的任何東西。”
淩霄的目光盯向了何征的腰間,何征低頭一看,自己腰間所束的腰帶,正是當年自己自範鈞手中拿來的,這腰帶跟隨自己多年了,腰帶之上的那塊美玉,已經散發出瑩瑩的光芒,他想這位範夫人也太沒有分寸了,一條腰帶而已,她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是念念不忘。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那馬車之上的淩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異常冰冷,她雙手一拍車身,身子突然飛了起來,在眾士兵的驚呼聲中,淩霄的身形似鬼魅一般撲向了何征,何征大駭之下急忙伸手去拔腰間的寶劍,這時淩霄已經來到了何征的麵前,她的右手按在了何征拔劍的手上,將何征的寶劍重新送回到劍鞘之中,同時淩霄的左手拍向了何征的胸前,何征感覺一股淩厲之極的掌風襲來,他剛想躲避,淩霄的右手已經勾住了那根腰帶,就在何征抬手抵擋之時,淩霄的左掌已經重重的拍到了他的胸口,何征隻聽到幾聲咯嚓咯嚓骨頭碎裂的聲音,他的胸骨已然碎裂,一股濃重的腥甜之氣衝口而出,何征一張口,鮮血便噴了出來,那淩霄不等鮮血噴到自己的身上,已將何征腰間的腰帶扯斷,將那腰帶拿到了自己的手中,而何征再也支撐不住,自馬上落了下來------
何征身旁的羽林衛見狀大驚,急忙上前護衛,就在他們撲上來的時候,那淩霄突然自那腰帶之中,拔出了一把寶劍,那寶劍劍身極薄,顏色略帶青白之色,在那寶劍出鞘之時帶出的劍鳴之聲,細細的卻極為清晰的傳入到每一個人的耳中,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