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君臣傾心 前塵(1 / 3)

蕭衍拿著棋子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他想不到範允承三個字,居然出現在韋睿的口中,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韋睿口中所講的那位棋局高手,居然會是一個女人,一個自己剛剛命人前去殺掉的女人。

“看來皇上有些不相信微臣所講的話,那皇上想不想聽聽,這位範夫人如何在下棋之前進行布局的?”韋睿溫言問道。

蕭衍的神情略微有些緩和,他此時並不想聽韋睿講下去,隻是不知為何他並沒有出言阻止韋睿,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著極大的好奇,他還是很想知道,這位範夫人的高明之處,究竟在哪裏。

“懷文------你我二人名為君臣,實為摯友,這些年來聯有何心事,時常講與你聽,不知今日你為何講這些沒頭沒腦的話語。”蕭衍的語氣還是相當的溫和,他不想與韋睿有言語上的衝突,此時的他在失去女兒、失去六弟之後,對他身邊的親人以及大臣們的態度,較往日有了極大的不同,與以往相比,他更珍惜眼前自己與韋睿互相談心的機會。

“皇上,微臣今日也很想與皇上傾心相談,講一講這位範氏夫人的棋藝,隻是在講述之前,條微臣必須要討一道皇上的諭旨。”韋睿誠懇的說道,“因為在講述之中,微臣會有許多言語不發之處,若言語不當之時皇上發起怒來,我這項上人頭可是隻有一顆,若沒有一道聖旨保命,隻怕是沒有機會將這些事情講完------皇上,不知你可否給微臣一道聖旨,讓微臣可以放心的將事情講完?”

“這個------”蕭衍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尷尬的君臣交談,這韋睿做事確實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居然在講述之前便討要一道聖旨,原本他對韋睿所講的事情,隻是有些好奇,但也沒有好奇到聽下去的地步,此時聽韋睿如此講法,反而將他的好奇之心勾了起來。

他思索了一會兒,便提起筆,順手拿過龍案上的羊皮紙,寫下了一道聖旨,大意為今日自己與韋睿二人君臣相談,韋睿韋懷文若談論之中有言語不周之處,聯不予追究等等等等。蕭衍寫罷後,蓋上了自己的龍印,遞到了韋睿的麵前,譏笑著問道:“懷文,聯已經將你要的聖旨寫好了,你看看可否滿意?”

韋睿恭敬的拿過皇上剛剛寫完的聖旨,仔細看過之後,輕輕的吹著氣,讓上麵的墨跡快些幹燥起來,待墨跡全幹之後,韋睿才小心的將聖旨疊好放入自己的懷中。

他繼續開始與蕭衍的棋局,在下過三四個子之後,韋睿方才慢慢開口說道:“皇上,其實以我韋睿的棋藝,是根本不配與皇上對弈的------這世上能與皇上的棋藝相媲美之人,可以說是寥寥無幾,微臣此話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的,皇上您也知道,我韋睿活到今日,從未拍過皇上的馬屁,今日這話確實是肺腑之言。”

蕭衍聽後並不回答,但是他在心中也是暗暗的點頭,眼前的這位韋將軍,確實是從未拍過任何人的馬屁,就是剛剛他講完的話,蕭衍都不敢相信是從他韋睿口中講出的,他的心底隱隱有著一種不安。

“不過此人與皇上博弈之時,微臣發現此人的棋藝與皇上不相上下,有時還會出其不意的攻擊那麼幾下,令皇上顯露敗勢------”

蕭衍聽到此處搖了搖頭:“我近些年來與他人對弈之事並不多,與我對弈的對手,均沒有如你所講的這般神奇。”

“皇上,此人棋藝之高,已經超出了你我的想像,皇上,她與你博弈了數年之久,你當真沒的發覺她的棋藝確實非同尋常嗎?”

“懷文------你今日講話怎麼如此不清不楚,聯從未與人如此博弈過。”蕭衍皺起了眉頭,“不知懷文所講的到底是誰?”

“皇上,我所講的就是剛剛提到的範夫人。”韋睿低聲的回答道。

“範夫人?聯從未與她對弈過。”蕭衍聽後堅決的否認道。

“皇上,這位範夫人,數年之間與皇上一直在下著一盤無形的大局,您一直沒有察覺到嗎?”韋睿惋惜的歎了口氣,“此人的運籌帷幄,此人的絕決智計,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

蕭衍是何等聰明的君主,在他自韋睿口中聽到無形的大局之時,臉色微微一變,他心中那隱隱的不安,終於得到了證實。

“懷文------”

“皇上------”韋睿知道此時的皇上,才真正開始重視自己所講的話,他此時放下了所有的擔心,坦然的說道,“這位範夫人,在全家入京之前,便已經開始布下了一盤大棋,這盤大棋的對手便是皇上您啊。”

蕭衍眼前閃過淩霄那淡定自若的清秀麵容,自己雖然與她隻是一麵之緣,但是此女氣度不凡,且在自己麵前並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意,想起當時看到她的表現之時,確實心中有著太多的疑惑,隻是當日自己隻顧沉浸於六弟的謀反之事上,對於她並未多想。

此時韋睿點醒了自己,蕭衍深深的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如常:“懷文,可否將這話講的再明白一些。”

“此事微臣應該從頭講起------”韋睿想起了淩霄易嫁的故事,淩霄與範允承的愛情故事,還有淩霄與自己相識的點點滴滴,更讓他欽佩的,便是淩霄那些精妙的布局,他知道自己不能著急,隻能慢慢的將這些一點一點的講給皇上聽,“從哪裏開始講呢?就從她替張綺鳳易嫁那時,開始講起吧。”

“易嫁?”蕭衍再也隱藏不住自己內心的驚訝之情,他的眼睛突然睜大,直直的盯著韋睿:“你是說她並不是------張元知的女兒。”

“皇上果然聰明,此女並不是張元知的親生女兒張綺鳳,她名叫淩霄,是流落至張府的一名孤女,在張綺鳳身邊做了一名丫鬟,此女自幼聰慧異於常人,張元知對她的才華也是極為欣賞,在自己的女兒做下不潔之事後,他知道自己不能隨便毀掉與範家的婚約,隻得將此女認作自己的義女,命她替女兒易嫁給了那範允承。”

“懷文你等一等,聯不明白剛剛你所講的,究竟是什麼意思?”蕭衍越聽越奇,他想不到與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範夫人,居然有著如此離奇的經曆。

“那張綺鳳在婚前與他人,有了苟且之事,張元知大人不願意這樣的女兒嫁到範家,便命淩霄代張綺鳳易嫁。”韋睿如實回答道。

“和誰?那張家小姐和誰有------有了那樣的事情?”蕭衍此時已經失去了控製,他現在越來越想聽韋睿講下去了。

“據我所知,那玷汙了張綺鳳小姐的奸佞之徒,正是您身邊的那位羽林衛大統領何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