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務民夫婦趕的是淩晨的飛機,在上飛機前,他們在m國的好友葉賽諾擁抱了他們並滿含熱淚地親吻了他們的臉頰,“親愛的卡特,你的兒子決明絕對不會有事的,是的,相信我,他被神靈懷抱著。”
葉賽諾懷著誠摯的眼神看著楊太太,仿佛在說,看啊,我把我最好的祝願給你,你要帶著它,它會保佑你,保佑你的孩子。
“可哪有那麼容易呢。”楊太太用餘光瞥了瞥丈夫楊務民陰沉的臉,她已經快忘記丈夫憂鬱的神色是怎麼樣的了。“上一次在什麼時候?紫芝查出病?不,那個時候他還是同往常一樣鎮定。”
決明冷淡的性子一定是隨他的,一定的,楊太太抽了抽嘴角,想起決明她有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擔憂。
她立馬堆起了一張苦臉,她相信自己的好友能寬恕自己的失禮,事實上葉賽諾在丈夫露出和平常一樣淡然自若的微笑後,也恢複了快活的姿態,他拍拍了丈夫的肩膀,又高聲和丈夫聊了起來。
楊務民再一次擁抱了葉賽諾,隨後用一種平和的又帶著悲哀的眼神看著他,低低地說:“等到決明康複,我想我們一定會全家一起來一趟。到時候我們還能相見。”
“妙計,妙計!”葉賽諾開心地鼓起掌來,他自從學習了z國文化總喜歡把好主意說成中國化的詞語,“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去玩!去沙灘怎麼樣?我們可以……”
“謝爾。”楊太太適時地打斷了他,“我們要上飛機,祝你好運。”
“哦是的,祝你們也好運,希望飛機能夠早點到達,為你們祝福,下了飛機要通知我,你知道我在為你們祈禱,我的意思是為你們不幸的兒子,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葉賽諾忽的變成了一個合格的紳士,一板一眼地和自己的朋友道別著。
“那麼,再見。”楊務民挽起夫人,走向了登機的通道。
葉賽諾一直望著這對夫婦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他默默地劃了一個十字,慢慢地走出了候機大廳。就在走出門口的一瞬間,他忽的感到一陣心悸,這種感覺來的極其迅速,全身的汗毛嗡得炸開,他感覺到後麵有陣說不出的瘙癢,他猛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但越是危機來臨,人的身體卻往往感覺渾身的力量被抽空散去,身體不聽使喚地僵硬。他咽下了一口唾沫,心髒劇烈地跳動又緩緩地平息下去。憑著多年的經驗,葉賽諾知道現在隻有自己能夠拯救自己。
他邁開步子,轉身重新走進了候機場,“原諒我,我別無選擇。上帝知道我的良心。”葉賽諾白色的皮膚滲出一絲絲的汗漬,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現在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不好意思,先生這是您落下的嘛。”一個黃皮膚的瘦小女孩子怯生生地站在葉賽諾的麵前,手裏攥著一張皺巴巴的鈔票,她的眼睛是渾濁的烏黑色,裏麵有泛著黃色的雜質,這讓葉賽諾很不舒服,他不理睬她,隻是勁直往前走,他心裏想到了候機場裏一個頂安全的去處。
“先生,您看看是您的嘛。”亞裔的小女孩很不知趣地跟上來,揚起了自己手裏鈔票,葉賽諾憤怒地推開了眼前的女孩,他急需走到走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真是煩人的亞洲笨蛋!”想起這個他又更加憤怒了,他一把搶過女孩手裏的鈔票,吼道:“聽著,你這笨豬,我不管這個錢是不是我的,我現在不要它了,給你了!”葉賽諾因為憤怒的原因用的是自己的母語,他不管女孩有沒有聽懂,隻是一把將鈔票扔在了女孩的臉上,氣呼呼地走向前走去了。
“感謝您的恩賜,仁慈的先生,感謝你把自己的命賣給我。”女孩朝著遠去的葉賽諾用標準的s國語喊了一句話。
“什麼?你?”葉賽諾猛的一回頭,已經看不見女孩的身影,他粗魯地推開眼前往來的行人,大聲地喊著:“你是誰?給我回來!”
沒有人回答他,所有人,包括沒有遭受他野蠻地推搡的人都用一種怪異地眼光看著他,好像他是一隻可笑的動物。
葉賽諾感覺天旋地轉,他最後聽到的了一句更加讓他絕望的話。
“炸彈預計在大海上引爆,楊務民他死定了。放心老大,我辦事你放心嘛。”